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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宗禅师语录卷第八
侍者 行导 编

* 请益

僧进方丈问云和尚普说中以百丈扭鼻与高峰睹
赞齐举不能无疑请决之师云疑个甚么僧云百丈
因扭鼻得省马祖次日升座丈出捲却席祖便下座。

问曰我适来未曾说话汝为甚么捲却席丈曰昨日
被和尚扭得鼻头痛祖曰汝昨日向甚么处留心丈
曰鼻头今日又不痛了也祖曰汝深明昨日事如此
机用恐高峰睹赞底省处未能到此师云高峰解夏
诣南明雪岩一见便问阿谁与你拖个死尸到者里
峰便喝岩拈棒峰把住曰今日打某甲不得岩曰为
甚打不得峰拂袖便出你道与百丈捲席优劣何如
又翌日岩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峰曰狗舐热油铛
岩曰那里学者虚头来峰曰正要和尚疑著岩休去
你道与百丈捲席马祖下座优劣何如僧云若然则
马祖震威一喝百丈便大悟雪岩问高峰无梦无想
主人公便无言可对越五载至枕子堕地方彻岂无
优劣师云你道马祖震威一喝百丈三日耳聋雪岩
问高峰无梦无想主人公高峰无言可对还有优劣
否僧云若然则高峰枕子堕地方彻岂是虚话师云
不然百丈天资敏利到此便得彻头高峰天资迟钝
到此虽巳破家荡产但力不能胜直待枕子堕地方
彻正彻此无言可对处第未悟则坐在无言却被无
言转了也一悟便转得此无言矣迟悟速悟天资优
劣非关悟门所以云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
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如高峰从前用工处较百丈
原更是吃苦大悟之后说法机用较百丈亦更觉简
穷悟彻是同作用不同者天资耳然天资亦无一定
只如马祖震威一喝时倘百丈未即悟后来偶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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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而悟你又如何倘雪岩问高峰睡中主时高峰言
下便悟你又如何岂可以此定其优劣么僧乃礼谢
师云如今我又不恁么说了马祖震威一喝百丈决
定大悟雪岩无梦无想一问高峰决定再参何故聻
据百丈鼻头今日又不痛了也一语百丈大有生机
巳知悟门不可守所以马祖有深明昨日事之印再
参时竖拂挂拂巳有卷舒操纵于其间从前乖执处
轻马祖钳锤又辣焉得不彻据高峰悟处虽实抱守
太坚机用亦死雪岩室中煅炼何常不施向上钳锤
奈高峰依旧只恁么会去了没奈他何所以就其亲
到处与他印住乃问曰日中浩浩时作得主么峰曰
作得主岩曰夜间梦寐时作得主么峰曰作得主此
风穴所谓去即印住若不印住岂可令他走作雪岩
又就其乖执处用个白拈手段与他印破曰正睡著
时无梦无想无见无闻主在甚么处此风穴所谓住
即印破若不印破岂可令他执守高峰从前执守太
重焉得不用再参此百丈高峰无同异中底同异处
僧云高峰睹赞悟处既悟主人公因甚问著无梦无
想之主便不知下落师云秖因悟得主人公所以问
著无梦无想之主便成隔碍无梦主人公不涉
迷悟底然日中浩浩作得主夜间梦寐作得主非有
实悟门实操履者不能到只是功勋未尽落在观炤
般若里无梦无想无见无闻时乃实相法门观炤履
践是甚么閒家具被雪岩一问便失其所守无言可
对无理可伸正是放身命处直须透过此关却来今
世门头随处作主方与此事有相应分今人但知有
悟底事不知有不悟底事妄以堂堂独露来颂无梦
无想主人公岂不是今世门头底事直饶道处处黑
暗早已露踪迹矣何况堂堂独露来都来总是閒知
解那得清风下载时僧云古人有大手眼正知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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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地不脱之说请示其详师云此实难辨无怪今人
吞吐不下若得大手眼者须将从上有规矩底禅步
步历过然后向大炉鞴中镕尽圭角灼见千圣不传
之秘为人之际不守途辙应变无方却能转向千圣
罗笼不住处指示人不瞎人眼若秖具正知见者其
从前所参所證底圭角犹在为人之际便有个落地
处指示人因未入大炉鞴中烹炼过则总是者个正
知见便各有所重互相矛盾到此种数极多即如今
有会得平常心是道者一味守著华严境界无转变
相惟恐堕坑落堑更不移动一步如生盲人靠著拄
杖相似吃饭便说吃饭吃茶便说吃茶问铜锅便荅
铜锅问花柳便荅花柳问大事未明便荅大事未明
问大事巳明便荅大事巳明凡偈颂法语处处都用
者个无转变相底见解自谓确有根本若据山僧看
来正是贴肉汗衫直须脱却又如僧繇画底龙犹欠
点眼若一点眼则破壁飞腾而去若不点依旧只是
壁间物当时黄龙南会下有个东林总亦是如此他
还不肯晦堂真净同门诸老道秖参得先师禅不得
先师道他见晦堂真净临机勘辨如珠走盘不留剩
迹不传把者个无转变相底平常心指示人也将谓
别人还未悟独有他到此地步乃是文殊普贤大人
境界所以点胸点肋如此大都不能提脱此一步到
大用现前之地总不能无病所以云门说有透过法
身之病透过法身岂不是正知见见地正知见总皆
法身坐在法身边便谓见地不脱透过法身便谓正
知见正知见即见地透过法身也是法身坐在法身
边也是法身但人有脱与不脱之异法身何异僧云
若然则百丈再参时已透法身具正知见未得大手
眼所以震威一喝有大机大用之说么师云然僧曰
高峰问睡中主时坐在法身边见地不脱后来堕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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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悟但有如在纲罗中跳出之说还未具大机用么
师云是何言与高峰被雪岩一问直得无言可对正
好透过法身而力不胜直待网罗跳出则大用现前
不止出得见地不脱之病亦出透过法身之病岂比
今时单得涅槃堂里禅底反令正知见为瞎人眼目
之具当年有个恕中禅师跋高峰上雪岩书中亦似
以为未发机用曰雪岩因事到杭令人往天目招高
峰相见高峰不出雪岩遂有担板汉之语设使高峰
闻命翻然出山相见必有三日耳聋之祸此恕中之
意岂不以高峰为未得大机大用殊不知雪岩师承
高妙从初一见方问讯便打出后问拖死尸句声未
绝又打出等及此无梦无想一问皆向上钳锤高峰
承受已多枕子落地执处一消一透俱透恕中三日
耳聋之说但就其透睡中主处据款结案为虚空安
柄非是实法即末后担板汉之语雪岩用处到底纯
一真乃从上师承且大机大用所谓驱耕夫之牛夺
饥人之食百丈挂拂旧处岂不是百丈底耕牛饥食
高峰日中梦寐作主岂不是高峰底耕牛饥食学人
执处既同马祖一喝雪岩一问驱之夺之师家用处
又同岂可分其优劣僧云若据高峰未悟雪岩便施
向上钳锤则向上钳锤亦不待透过法身底人方用
么师云师子捉象亦全其力捉兔亦全其力透与不
透乃学人分上事师家岂有定法你将谓马祖震威
一喝方是大机大用么殊不知拈糊饼是甚么岂不
是大机大用扭百丈鼻岂不是大机大用次日升座
下座岂不是大机大用目视绳床角拂子岂不是大
机大用问百丈云汝已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岂不
是大机大用僧云既都是大机大用和尚寻常有言
大慧薰风百丈扭鼻自救不了又作么生师云痴人
前不得说梦我明明道在师家用处二句一时说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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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学人悟处合法断之即所谓自救不了你恁么犹
学今时杜撰在乃举杖趁出。

僧请益古塔主空劫自己今时自己及体中玄句中
玄玄中玄之说师云古公说法渗漏实多如总颂三
玄别列三玄原是未曾清楚即何等公案是体中玄
何等公案是句中玄何等公案是玄中玄徒然分得
粉碎而未能收摄岂临济一句具该之意此其大段
错矣然但就其所谓空劫自己今时自己体中玄句
中玄玄中玄者原无不合临济之意临济云第一句
荐得与祖佛为师岂非玄中玄乎第二句荐得与人
天为师岂非句中玄乎第三句荐得自救不了岂非
体中玄乎临济云但看棚头弄傀儡抽牵全赖里头
人岂非今时自己乎三要印开朱点窄未容拟议主
宾分岂非空劫自己乎临济既可以分第一第二第
三何古塔主便不可分玄中句中体中空劫今时乎
古曰盖缘三世诸佛所有言句教法出自体中玄三
世祖师所有言句教法出自句中玄十方三世佛之
与祖所有心法出自玄中玄夫玄中玄既佛祖心法
之所自出岂非祖佛为师之空劫自己乎汾阳云第
一玄法界广无边森罗及万象总在镜中玄唐明云
我有真如性如同幕里隐打破六门关显出毗卢印
此二颂岂非体中玄乎汾阳云第二玄释尊问阿难
多闻随事荅随器量方圆唐明云要用直须用心意
莫定动三岁师子吼十方没狐种此二颂岂非句中
玄乎汾阳云第三玄直出古皇前四句百非外阊氏
问丰干唐明云真骨金刚体可誇六尘一拂永无遮
廓落世界空为体体上无为真到家此二颂岂非玄
中玄乎古公亦有见于此方立如上名目第临济之
意别列之中即有总摄总摄之内三法了然惜乎古
公徒知别列不知总摄致令觉范前以逐块称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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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后成儱侗毁为谤法今人徒知觉范前逐古公之
谬不知后毁古公之亦谬也不见临济立第三句之
后乃云大凡演唱宗乘一句中须具三玄门一玄中
须具三要有权有实有炤有用手汾阳云三玄三要
事难分得意忘言道易亲觉范因见汾阳道三玄三
要事难分便只作个儱侗涂毒鼓会了便休不知得
意忘言道易亲于难分之中巳密点三法于其间矣。

僧问临济如何是西来意济云若有意自救不了汾
阳今云得意岂非自救不了之体中玄乎镜清云一
句截流万机寝削临济云妙解岂容无著问沤和争
负截流机汾阳今云得意忘言岂非人天为师之句
中玄乎临济云无依道人是诸佛之母又云道者处
处无碍净光是汾阳今云得意忘言道易亲岂非佛
祖为师之玄中玄乎得意忘言道易亲三玄一句全
该如何分得即此三玄之旨于自利便为三要印于
利人便为三玄门所以谓三玄三要事难分也即以
自利处利人三玄即是三要所以古人只举三玄者
多耳须知临济立言之意以众生根性不等则悟有
浅深师家用处随机则法有权实若非第一第二第
三之分何以收尽学人之差别若非一句全具何以
直明向上之宗猷自己原无两种利机妙在善分功
动未尽便落今时及尽今时便为空劫所以鼓山圭
云句中难透是三玄一句该通空劫前临济命根元
不断一条红线手中牵又汾阳举风穴云若立一尘
家国兴盛野老颦蹙不立一尘家国丧亡野老安帖
于此明去阇黎无分全是老僧于此不明老僧即是
阇黎试看说个阇黎又说个老僧且道是甚么意又
云阇黎与老僧亦能悟却天下人亦能瞎却天下人
要知老僧与阇黎么拍其膝曰者里是阇黎者里是
老僧试看既拊其膝曰者里且作么生辨得阇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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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山僧索性注破明得今时自己谓之阇黎也出不
得者里明得空劫自己谓之老僧也出不得者里但
向者里辨得阇黎老僧清楚方知一句具三玄果从
上的的相承之旨汾阳又云且问诸上座老僧与阇
黎是同是别若道是同去上座自上座老僧自老僧
若道别去又道老僧即是阇黎若能于此明得去一
句中有三玄三要宾主历然平生事办参寻事毕到
者里试问还是分开好儱侗好待汝打破漆桶来与
汝道僧礼谢。

师又云该备浅深似有阶级一句收摄棱缝俱消空
劫今时乃应病与药耳若道实有此事正好取舍未
忘在古人云诸优戏场中一贵复一贱心知本自同
所以无欣厌学者不达此贱今时而贵空劫执药成
病矣但透得一句具三玄自然药病俱忘所谓真师
子儿吼哮一声壁立千仞去也。

师又云山僧未历讲筵即教典亦欠涉历一日因见
临济分立三句之后总收云大凡举唱宗乘一句中
须具三玄云云顿透空劫今时不离当念便明天台
智者读法华经至是真精进是名真法供养如来处
乃见释迦老子在灵山一会俨然未散谓之旋陀罗
尼三昧后来立空假中三观该摄一切法并华严立
四法界该摄一切法之旨到者里说不得那个是宗
那个是教信乎三玄三要之不可不明也三玄三要
正是旋陀罗尼三昧若透得一句全具则举第一句
时便是第二句第三句举第二句时便是第三句第
一句举第三句时便是第一句第二句既不碍其总
收又不坏其别列自此山僧说法凡总收处自然有
别列面目凡别列处自然有总收面目如珠走盘山
僧到者里自己也寻个头脑不见他人又如何寻得
山僧底头脑著自非同得同證者难以言喻所以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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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慧薰风南来话云在师家用处三句一时说今就
大慧悟处合法断之即所谓自救不了者正所谓善
说法要了无剩义杜撰者见之却来支离强诤天台
三观言空者无假无中无不空言假者无空无中无
不假言中者无空无假无不中是也华严四法界者
理法界事法界理事无碍法界事事无碍法界你看
他立到理事无碍已为现量极则因甚又立个事事
无碍法界亦即旋陀罗尼三昧也事事无碍者一事
遍入一切事一切事遍摄一切事你若透得便知理
法界即事法界理事无碍法界已完具而无少无剩
矣事法界即理法界理事无碍法界巳完具而无少
无剩矣理事无碍法界即理法界事法界巳完具而
无少无剩矣或因时利机随拈一界诸界皆具诸界
虽具仍秖一界大似环之无端又似紫罗帐里撒真
珠向何处著眼今人只为宗旨不明教理亦何曾嗅
著不知在那个座主奴口角边拾得几句死语便道
他曾听教来将谓教理不过如是动辄便道此是座
主家说道理为事我者个放行把住全在手里底见
识是出道理格外之关捩眼目也不知面皮厚多少。

僧问古塔主分析三玄洪觉范斥之和尚今复用古
公之说而亦斥其非觉范斥古公之非和尚亦斥之
而复斥觉范之非学人不能无疑请明示之师云三
玄者即第一句第二句第三句也其说起于临济临
济如杜撰当时诸方即共非之矣一言出口无敢或
疵者不过以其冥合佛祖心印也果合佛祖心印则
临济以前未有第一句第二句第三句之说临济立
之为无过则古公以前未有体中句中玄中之说而
古公立之岂遂为过邪但当问其说果合心印否耳
此山僧所以用古公分析之名目也盖此名目非古
公独创风穴首山神鼎等荅语汾阳慈明唐明等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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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有此意山僧用其名目使从上心印稍露规绳以
救今时乱统之弊今人秖因不谙三句之旨交无体
中句中玄中等名但见临济道一句中具三玄一玄
中具三要囫囵吞囫囵吐奈何不下只得乱统耳此
山僧因时救病之苦心也至古公实为道眼不明如
判僧问赵州如何是学人自己州云山河大地谓之
合头语直明体中玄似则也似恁么死煞则不明一
句三句之旨矣岂可山河大地句中便无句中玄玄
中玄邪殊不知善赴来机原无轻触所以山僧道在
师家用处三句一时说今就学人悟处合法断之即
所谓自救不了者直似八面锋铓无人下手处杜撰
长老拟来批驳自投罗网丧身失命而不自知耳此
古公之举体中玄而不明体中玄者一也又判庐陵
米价镇州萝卜云门糊饼洞山麻三斤等为句中玄
谓之透脱谓之不荅话似则也似岂可恁么荅便无
体中玄玄中玄邪恁么谓之不荅话岂可山河大地
句中便有荅话分邪此古公举句中玄而不明句中
玄者二也又判世尊良久马祖无心情智藏头痛百
丈到者里却不会及临济三顿棒等为玄中玄且道
世尊良久百丈不会智藏头痛马祖无心情临济三
顿棒与青原庐陵米价云门糊饼赵州山河大地等
有何差别殊不知只者亦具句中玄体中玄者何得
分疆立界如此此其举玄中玄而不明玄中玄者三
也举一即三言三即一互为主伴行布圆融岂可偏
枯自成窒碍若山僧昨日所云百丈扭鼻只得体中
玄鼻头今日不痛亦只句中玄者就学人分證时断
其悟处非谓马祖扭百丈鼻便只得一玄也此处不
可不知不知则与古公何异古公又判云门会下诸
老只悟得言教未悟道见性举巴陵三转语为證昔
日僧问巴陵如何是道陵云明眼人落井如何是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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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剑陵云珊瑚枝枝撑著月如何是提婆宗陵云银
碗里盛雪云门见云他后老僧忌日秖消举此三转
语足以报恩此云门巴陵师资之事也古公道云门
言此事若在言句上一大藏教岂无言句岂可以三
转语便报师恩以为巴陵未悟之證若据云门既云
此事不在言句上又自云秖举三转语足报恩则云
门自相违矣云门如不自违足见巴陵转语足报恩
者正与云门不在言句之旨相合古公与云门相去
甚远无师资之谊乃承虚接响遥嗣之正服膺之极
及乎云门亲印之语亦不从亲印之人亦毁斥即不
服云门矣又遥嗣之何哉殊不知云门以此三转语
足报恩者盖以其深得一句具三句之旨也巴陵三
转语转转皆具古公所谓玄中玄句中玄体中玄者
古公不识宗旨辨验巴陵言句不出耳道本无言因
言显道验人端的正在下口处所以南岳闻马祖自
从胡乱后三十年不少盐酱语乃深肯米胡闻仰山
悟则不无争奈落在第二头语亦深肯之祥庵主云
门儿孙犹在之拜五祖演灭吾宗者克勤之称佛果
东山法道未寂寥之赞皆一意也古公无师杜撰谤
法谤人山僧所以斥其非也觉范始则一味遵古公
体中句中玄中之语处处破得七零八碎全无收拾
已不堪矣及晚年来因僧问两堂首座同喝语时忽
向主伴重重无著意处得个休歇乃云顿见三玄三
要之旨遂颂云细看即是陷虎机忽轰一声涂毒鼓
偷心死尽眼麻迷石女梦中毛卓竖据此颂不无有
个了手处然乃尽毁体中句中玄中之说大似一人
患疾者初服庸医药久而不愈一日因服明医药乃
愈之其人遂驱逐庸医尽将庸医药料俱付灰烬灭
大可笑疾之不愈庸医之过非药料之过也庸医
足矣焚药料胡为将谓明医所用有别药邪不知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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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庸医药料但用之不善而疾不愈耳先以自不具
眼误信庸医一愚也后以恶医而焚药料二愚也觉
范具有之山僧亦斥之者盖以今之杜撰长老惟学
觉范焚药料手段而疾不愈故也亦山僧救世之苦
心也。

僧请益见过于师之说师云此语出自百丈示众曰
佛法不是小事老僧昔被马大师一喝直得三日耳
聋黄檗闻举不觉吐舌丈曰子巳后莫承嗣马祖去
么檗曰不然今日因和尚举得见马祖大机之用然
且不识马祖若嗣马祖巳后丧我儿孙丈曰如是如
是见与师齐减师半德见过于师方堪传授子甚有
超师之见檗便礼拜夫超师之见者盖因百丈秖举
扬他被马祖一喝證得耳聋要诸人都到他底田地
不意黄檗闻举不觉吐舌乃曰今日因和尚举得见
马祖大机之用不惟已透百丈悟门兼识马祖机用
大似移花兼蝶至买石得云饶者所以赞为见过于
师若云黄檗吐舌不在百丈耳聋处百丈耳聋不在
马祖喝处始可谓见过于师此不过各各独脱之见
所以学语之流便道丈自耳聋檗自吐舌正所谓见
与师齐灭师半德后代儿孙只成得个相似学解而
已忆得己巳冬山僧因先师屡问薰风南来话一日
有个会处呈偈云翰林学士浑身湿兵部尚书彻骨
寒晤对不须频叫屈一人有庆万民安先师正之翌
日向山僧道我今日也有一颂在此颂曰薰风自南
来殿阁生微凉寒毛才卓竖脱体露堂堂山僧阅久
之向先师道似欠蕴藉先师不荅后亦不见刻出今
有效颦者曰薰风自南来殿角生微凉毛孔呈呈露
全身脱体彰正是印版上打来模子中脱自后只
恁么传将去且无望其见过于师求个见与师齐者
亦不可得矣僧云然则大机之用毕竟如何师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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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云我也与你印版模子去。

僧问和尚以三要为自受用三昧以三玄为他受用
三昧每单举三玄则二种三昧如何下落师云三玄
之中即有二种三昧体中玄者他受用三昧玄中玄
者自受用三昧总之外不住凡圣则二六时中遇境
逢缘转归自己谓之儿孙得力莫对曾参问曾哲从
来孝子讳爷名内不住根本则二六时中潜行密用
若愚若鲁谓之室内不知惟得此二种三昧无论临
济曹洞一一用在转处所谓他人住处我不住他人
行处我不行不是与人难共住大都缁素要分明也
单举三玄者不论为人不为人也以三玄为他受用
以三要为自受用者盖指为人之时也论为人则三
玄总为他受用矣黄檗于临济𡎺地三下之后有虽
然如是子巳吃吾三十棒之点汾阳问捲席话后有
师意如何之问临济命洛浦问德山话云待伊打汝
接住送一送看他作么生等皆所以探其自受用处
也临济又𡎺三下嘘一嘘黄檗有吾宗到汝大兴于
世之印首山荅个象王行处绝狐踪汾阳始到放身
命处德山便归方丈临济有我从来疑著者汉之点
到者里不但山僧注解不出只恐德山临济黄檗首
山汾阳诸老犹当更参在夜深烦汝久立珍重。

僧问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昔日和尚以大慧悟
处断为自救不了以师家用处断为三句一时说今
此刻中复只就此语断为三玄收不得四句岂能该
前后大相矛盾学人不能无疑请决之师云如摩尼
珠映于五色摩尼珠不可谓之五色所以道三玄收
不得五色全体是摩尼随一色而即具全珠所以道
三句一时说见一色之珠光未见珠光之全映所以
道自救不了汝道矛盾邪非矛盾邪僧乃杜口。
朝宗禅师语录卷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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