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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2115
* 镡津文集目录
* 卷首
* 行业记(此即序)(陈舜俞撰)
* 卷一
* 辅教篇上
* 原教
* 劝书(并序共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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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辅教篇中
* 广原教(并序共二十六篇)
* 卷三
* 辅教篇下
* 孝论(并序共一十三篇)
* 坛经赞
* 真谛无圣论
* 卷四
* 皇极论
* 中庸解(五篇)
* 卷五
* 论原(共四十篇)
* 礼乐
* 大政
* 至政
* 赏罚
* 教化
* 刑法
* 公私
* 论信
* 说命
* 皇问
* 卷六
* 论原
* 问兵
* 评让
* 问霸
* 巽说
* 人文
* 性德
* 存心
* 福解
* 评隐
* 喻用
* 物宜
* 善恶
* 性情
* 九流
* 四端
* 卷七
* 论原
* 中正
* 明分
* 察势
* 刑势
* 君子
* 知人
* 品论
* 解讥
* 风俗
* 仁孝
* 问经
* 问交
* 师道
* 道德
* 治心(论原毕)
* 杂著(六篇)
* 记复古
* 文说
* 议旱对
* 夷惠辩
* 唐太宗述
* 易术解
* 卷八
* 杂著(六篇)
* 逍遥篇
* 西山移文
* 哀屠龙文
* 记龙鸣
* 寂子解
* 寂子解傲
* 书
* 万言书上仁宗皇帝
* 卷九
* 书
* 再上仁宗皇帝
* 书启(共十三封)
* 上韩相公(四封)
* 上富相公
* 上张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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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曾参政
* 上赵内翰
* 上吕内翰
* 上欧阳侍郎
* 上曾相公
* 谢李太尉
* 卷十
* 书启状
* 与关彦长秘书
* 答茹秘校书
* 与章表民秘书
* 与章潘二秘书
* 与马著作书
* 与周感之员外
* 答王正仲秘书
* 受佛日山请先状上蔡君谟侍郎
* 与通判而下众官
* 与诸山尊宿僧官
* 与诸檀越书
* 赴佛日山请起程申状
* 接杭州知府观文胡侍郎先状
* 接钱塘知县先状
* 接大觉禅师先书
* 谢王侍读侍郎
* 谢沈司封提刑
* 谢王密谏知府惠诗
* 与瀛州李给事
* 与广西王提刑
* 与陈令举贤良
* 与润州王给事
* 与王提刑学士
* 与陆推官
* 与张国博知县
* 谢钱塘方少府
* 谢仁和赵少府
* 谢沈少卿见访
* 与祖龙图罢任杭州
* 送诗与杨公济
* 还章监簿门状
* 与石门月禅师
* 与黄龙南禅师(别幅)
* 答黄龙山南禅师(次幅)
* 与圆通禅师
* 又与圆通禅师
* 答圆通禅师让院
* 答万寿长老
* 与万寿长老
* 谢杭州宝月僧正
* 退金山茶筵回答
* 与东林知事
* 与楚上人
* 发供养主与檀那
* 卷十一
* 叙(共二十三篇)
* 传法正宗定祖图叙(与祖图上进)
* 六祖法宝记叙
* 明州良和尚语录叙
* 武陵集叙
* 原宗集叙
* 移石诗叙
* 法云十咏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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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茨堂叙
* 趣轩叙
* 山游唱和诗集叙
* 山游诗后序
* 与月上人更字叙
* 周感之更字叙
* 送浔阳姚驾部叙
* 送郭公甫朝奉诗叙
* 送王仲宁歌叙
* 送周感之诗叙
* 送周公济诗叙
* 送周感之秘书南还叙
* 送林野夫秀才归潮阳叙
* 送梵才吉师还天台歌叙
* 送真法师归庐山叙
* 卷十二
* 志记铭碑(共一十二篇)
* 武林山志
* 游南屏记
* 解独秀石名
* 无为军崇寿禅院转轮大藏记
* 漳州崇福院千佛阁记
* 潭双阁铭
* 清轩铭
* 南轩铭
* 旧研铭
* 题荷香亭壁
* 文中子碑
* 天竺慈云法师曲记
* 卷十三
* 碑记铭表辞(七篇)
* 秀州资圣勤禅师塔志铭
* 秀州资圣暹和尚影堂记
* 故杭州灵隐普慈大师塔铭
* 石壁山保圣寺故绍大德塔表
* 致政侍郎中山公哀辞
* 李晦叔推官哀辞
* 周叔智哀辞
* 述题书赞传评(共十二篇)
* 秀州精严寺行道舍利述
* 庐山远公影堂
* 题梅福传后
* 书文中子传后
* 书李翰林集后
* 书诸葛武候传
* 书范睢传后
* 段太尉传赞
* 好善赞
* 陆蟾传
* 韩旷传
* 评北山清公书
* 卷十四
* 非韩上
* 第一(并叙)
* 卷十五
* 非韩中
* 第二至第十三
* 卷十六
* 非韩下
* 第十四之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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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律诗(共六十首)
* 卷十八
* 与杨公济晤冲晦山游唱和诗(共六十九首)
* 卷十九
* 附录诸师著述
* 禦溪东郊草堂释怀悟序
* 又序莹道温作
* 石门惠洪礼嵩禅师塔诗(三十一韵)
* 楞伽山守端吊嵩禅师诗(一百韵又引)
* 龙舒天柱山修静赞(并引)
* 灵源臾题明教大师手帖后(二首)
* 天台松雨斋原旭撰(并叙)
* 疏语
* 嘉兴都纲天宁弘宗指南序
* 杭州径山住持文琇序
镡津文集目录毕
* 镡津明教大师行业记(石刻本在杭灵隐山)
尚书屯田员外郎陈舜俞撰
宋熙宁五年六月初四日。有大沙门明教大
师。示化于杭州之灵隐寺。世寿六十有六。僧
腊五十有三。是月八日。以其法茶毗。敛其骨
得六根之不坏者三。顶骨出舍利。红白晶洁。
状若大菽者三及常所持木数珠亦不坏。于
是邦人僧士。更相传告。骇叹顶礼。越月四日。
合诸不坏者。葬于故居永安院之左。其存也。
尝与其交居士陈舜。俞极谈死生之际而已。
属其后事。兹用不能无述也。师讳契嵩。字仲
灵。自号潜子。藤州镡津人。姓李。母钟氏。七
岁而出家。十三得度落发。明年受具戒。十九
而游方。下江湘陟衡庐。首常戴观音之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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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能。得法于筠州洞山之聪公。庆历间入吴
中。至钱塘。乐其湖山。始税驾焉。当是时天
下之士学为古文。慕韩退之排佛而尊孔子。
东南有章表民。黄聱隅。李泰伯。尤为雄杰。学
者宗之。仲灵独居。作原教孝论十馀篇。明儒
释之道一贯。以抗其说。诸君读之。既爱其文。
又畏其理之胜而莫之能夺也。因与之游。遇
士大夫之恶佛者。仲灵无不恳恳为言之。由
是排者浸止。而后有好之甚者。仲灵唱之也。
所居一室。萧然无长物。与人清谈。靡靡至于
终日。客非修洁行谊之士。不可造也。时二
卿郎公引年谢归。最为物外之友。尝欲同游
径山有行色矣公亦风邑豪预焉。冀其见仲
灵而有以尊养之。仲灵知之不肯行。使人谢
公曰。从吾所好何必求富而执鞭哉。凡其洁
清类如此。皇祐间去居越之南衡山。未几罢
归。复著禅宗定祖图传法正宗记。仲灵之作
是书也。慨然悯禅门之陵迟。因大考经典。
以佛后摩诃迦叶独得大法眼藏为初祖。推
而下之。至于达磨。为二十八祖。皆密相付嘱。
不立文字谓之教外别传者。居无何观察李
公谨得其书。且钦其高名。奏赐紫方袍。仲
灵复念。幸生天子大臣护道达法之年。乃抱
其书以游京师。府尹龙图王仲义果。奏上之。
仁宗览之。诏付传法院编次。以示褒宠。仍赐
明教之号。仲灵再表辞。不许。朝中自韩丞相
而下。莫不延见而尊重之。留居悯贤寺不受
请还东南。已而浮图之讲解者。恶其有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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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与造说以非之。仲灵闻之攘袂切齿。又益
著书。博引圣贤经论古人集录为證几至数
万言。士有贤而好佛者。往往诣而诉其冤久
之。虽平生厚于仲灵者。犹恨其不能与众人
相忘于是非之间。及其亡也。三寸之舌所以
论议是是非非者。卒与数物不坏以明之。呜
呼使其与夺之不公辩说之不契乎。道则何
以臻此哉。虽然仲灵之所以自得而乐诸己
者。盖不预于此。岂可为浅见寡闻者道耶。仲
灵在东南最后密学。蔡君谟之帅杭也。延置
佛日山礼甚厚居数年。然言高而行卓。不少
假学者。人莫之能从也。有弟子曰慈愈洞清
洞光。所著书自定祖图而下。谓之嘉祐集。又
有治平集凡百馀卷。总六十有馀万言。其甥
沙门法灯克奉藏之以信后世云。熙宁八年
十二月五日记。
镡津文集卷第一
藤州镡津东山沙门契嵩撰
** 辅教编上
*** 原教
万物有性情。古今有死生。然而死生性情。未
始不相因而有之。死固因于生。生固因于情。
情固因于性。使万物而浮沈于生死者。情为
其累也。有圣人者大观。乃推其因于生之前。
示其所以来也。指其成于死之后。教其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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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乎将来。夫生也。既有前后而以今相与不
亦为三世乎。以将来之善成。由今之所以修。
则方今穷通。由其已往之所习。断可见矣。情
也者发于性。皆情也。苟情习有善恶。方其化
也则冥然。与其类相感而成。其所成情习有
薄者焉。有笃者焉。机器有大者焉。有小者焉。
圣人宜之。故陈其法为五乘者。为三藏者。别
乎五乘又岐出。其繁然殆不可胜数。上极成
其圣道。下极世俗之为农者啇者技者医者
百工之鄙事。皆示其所以然。然与五乘者皆
统之于三藏。举其大者则五乘首之。其一曰
人乘。次二曰天乘。次三曰声闻乘。次四曰缘
觉乘。次五曰菩萨乘。后之三乘云者。盖导
其徒超然之出世者也。使其大洁清污直趣
乎真际。神而通之。世不可得而窥之。前之二
乘云者。以世情胶甚而其欲不可辄去。就其
情而制之。曰人乘者五戒之谓也。一曰不杀。
谓当爱生不可以己辄暴一物。不止不食其
肉也。二曰不盗。谓不义不取。不止不攘他物
也。三曰不邪淫。谓不乱非其匹偶也。四曰不
妄语。谓不以言欺人。五曰不饮酒。谓不以醉
乱其修心。曰天乘者。广于五戒谓之十善也。
一曰不杀。二曰不盗。三曰不邪淫。四曰不
妄语。是四者其义与五戒同也。五曰不绮语。
谓不为饰非言。六曰不两舌。谓语人不背面。
七曰不恶口。谓不骂亦曰不道不义。八曰不
嫉。谓无所妒忌。九曰不恚。谓不以忿恨宿于
心。十曰不痴。谓不昧善恶。然谓兼修其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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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脱天下皆以此各修。假令非生天而人人
足成善。人人皆善而世不治未之有也。昔宋
文帝谓其臣何尚之曰。适见颜延之宗炳著
论。发明佛法甚为明理。并是开奖人意。若
使率土之滨皆感此化。朕则垂拱坐致太平
矣。夫复何事。尚之因进曰。夫百家之乡。十人
持五戒即十人淳谨。千室之邑。百人修十善
则百人和睦。持此风教以周寰区。编户亿千
则仁人百万。夫能行一善则去一恶。去一恶
则息一刑。一刑息于家万刑息于国。则陛下
之言坐致太平是也。斯言得之矣。以儒校之。
则与其所谓五常仁义者。异号而一体耳。夫
仁义者先王一世之治迹也。以迹议之。而未
始不异也。以理推之。而未始不同也。迹出于
理。而理祖乎迹。迹末也理本也。君子求本而
措末可也。语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
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孟子曰。不揣其本
而齐其末。方寸之木可使高于岑楼。谓事必
揣量其本而齐等其未而后语之。苟以其一
世之迹而责其三世之谓。何异乎以十步之
履而诘其百步之履曰而何其迹之纷纷也曷
不为我之鲜乎。是岂知其所适之远近所步
之多少也。然圣人为教而恢张异宜。言乎
一世也。则当顺其人情为治其形生之间。言
乎三世也。则当正其人神指缘业乎死生之
外。神农志百药虽异。而同于疗病也。后稷标
百谷虽殊。而同于膳人也。圣人为教不同。而
同于为善也。曰佛之道其治三世。非耳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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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此其验矣。神之在人犹火之在薪也。前薪
虽与火相烬。今所以火者曷尝烬乎。曰神理
冥眇。其形既谢。而孰能御其所适。果为人邪。
果为飞潜异类乎。曰斯可通也。苟以其情习
之业推之。则其报也不差。子岂不闻洪范五
福六极之谓乎。五福者。谓人以其心合乎皇
极。而天用是五者应以向劝之。六极者。谓人
不以其心合乎皇极。而天用是六者应以威
沮之。夫其形存而善恶之应已然。其神往则
善恶之报岂不然乎。佛经曰。一切诸法以意
生形。此之谓也。曰谓佛道绝情而所为也如
此。岂非情乎。佛亦有情邪。曰形象者举有情。
佛独无情邪。佛行情而不情耳。曰佛之为
者既类夫仁义而仁义乌得不谓之情乎。曰
仁者何。惠爱之谓也。义者何。适宜之谓也。宜
与爱皆起于性而形乎用。非情何乎。就其情
而言之。则仁义乃情之善者也。情而为之而
其势近权。不情而为之而其势近理。性相同
也情相异也。异焉而天下鲜不竞。同焉而天
下鲜不安。圣人欲引之其所安。所以推性而
同群生。圣人欲息之其所竞。所以推怀而在
万物。谓物也。无昆虫无动植。佛皆概而惠之。
不散损之。谓生也。无贵贱无贤鄙。佛皆一而
导之。使自求之推其性而自同群生。岂不谓
大诚乎。推其怀而尽在万物。岂不谓大慈乎。
大慈故其感人也。深大诚故其化物也。易故
夫中国之内四夷八蛮之外。其人闻佛。之言
为善有福为恶有罪。而鲜不测然收其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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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谓五戒十善云者。里巷何尝不相化而
为之。自乡之邑。自邑之州。自州之国。朝廷之
士 天子之宫掖。其修之至也。不杀必仁。不
盗必廉。不淫必正。不妄必信。不醉不乱。不绮
语必诚。不两舌不谗不恶口不辱。不恚不雠。
不嫉不争。不痴不昧。有一于此足以诚于身
而加于人。况五戒十善之全也。岂有为人弟
者而不悌其兄。为人子者而不孝其亲。为人
室者而不敬其夫。为人友者而不以善相致。
为人臣者而不忠其君。为人君者而不仁其
民。是天下之无有也。为之者唯恐其过与不
及为癖耳。佛岂苟癖于人焉。如此者佛之道
岂一人之私为乎。抑亦有意于天下国家矣。
何尝不存其君臣父子邪。岂妨人所生养之
道邪。但其所出不自吏而张之。亦其化之理
隐而难见。故世不得而尽信。易曰。默而成之
不言而信存乎德行。孟子曰。民日迁善而不
知为之者。岂不然乎。人之惑于情久矣。情
之甚几至乎敝薄。古圣人忧之。为其法交相
为治。谓之帝。谓之王。虽其道多方。而犹不暇
救。以仁恩之。以义教之。赏欲进其善。罚欲
沮其恶。虽罚日益劳赏日益费。而世俗益
薄。苟闻有不以赏罚而得民迁善而远恶。虽
圣如尧舜必欢然喜而致之。岂曰斯人不因
吾道而为善吾不取其善。必吾道而为善乃
可善之。若是是圣人私其道也。安有圣人之
道而私哉。夫游龙振于江海而云气油然四
起。暴虎声于山林而飙风飂飂而来。盖其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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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而恶人容之。舜好问而察迩言。隐恶而扬
善。及闻一善言见一善行。若决江海沛然莫
之能禦也。禹闻善言则拜。孔子尝谓。善人吾
不得而见之。得见有常者其可矣。又曰。三人
行必得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
其改之。颜子得一善。则拳拳服膺不敢失之。
孟子谓。好善优于天下。又谓。诚身有道。不明
乎善。不诚其身矣。此五君子者。古之大乐善
人也。以其善类固类于佛。苟其不死见乎吾
道之传。是必泯然从而推之。噫亦后世之不
幸。不得其相遇而相證。尚使两家之徒犹豫
而不相信。噫人情莫不专己而略人是此而
非彼。非过则争。专过则拘。君子通而已矣。
何必苟专。君子当而已矣。何必苟非。饮食男
女人皆能知贵。而君子不贵。君子之所贵。贵
其能知道而识理也。今有大道远理若是。而
余不知识。余愧于人多矣。尝试论曰。夫欲人
心服而自修莫若感其内。欲人言顺而貌从
莫若制其外。制其外者。非以人道设教则不
能果致也。感其内者。非以神道设教则不能
必化也。故佛之为道也。先乎神而次乎人。盖
亦感内而制外之谓也。神也者。人之精神之
谓也。非谓鬼神淫惑之事者也。谓人修其精
神善其履行。生也则福应。死也则其神清升。
精神不修履行邪妄。生也则非庆。死也则其
神受诛。故天下闻之其心感动。恶者沮而善
者如之。如此默化而何代无有。然其教之作
于中国也。必有以世数相宜而来应人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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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效之。苟其宜之数之未尽。相感之理未穷。
又安可以爱之而苟存。恶之而苟去。方之人
事若王者霸者。其顺时应人而为之。岂不然
哉。况其有妙道冥权。又至于人事者邪。夫妙
道也者。清净寂灭之谓也。谓其灭尽众累纯
其清净本然者也。非谓死其生取乎空荒灭
绝之谓也。以此至之则成乎圣神以超出其
世。冥权也者。以道起乎不用之用之谓也。谓
其拯拔群生而出乎情溺者也。考其化物自
化则皇道几之。考其权用应世则无所不至。
言其化也。固后世不能臻之。言其权也默而
体之则无世不得。昔者圣人之将化也。以其
法付之王付之臣付之长者有力之人。非其
私己而苟尊于人也。盖欲因其道而为道。因
其善而为善。佛之经固亦多方矣。后世之徒
不能以宜而授人。致其信者过信。令君有佞
善辄欲捐国为奴隶之下。俗有浅悟遽欲弃
业专胜僧之高。此非谓用佛心而为道也。经
岂不曰。诸佛随宜说法意趣难解。故为佛者
不止缁其服剪其发而已矣。然佛之为心也。
如此岂小通哉。此有欲以如杨墨而讥之。夫
杨墨者。滞一而拘俗。以之方佛。不亦甚乎。世
不探佛理而详之。徒讻讻然诞佛谓其说之
不典。佛之见出于人远矣。乌可以己不见而
方人之见。谓佛之言多劫也诞耶。世固有积
月而成岁积岁而成世。又安知其积世而不
成劫耶。苟以其事远耳目不接。而谓之不然。
则六艺所道上世之事。今非承其传。而孰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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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心凌空而往。虽四隅上下窅然。曷尝有涯
方之佛谓其世界无穷。何不然乎。谓佛言化
也诞邪。世固有梦中而梦者。方其梦时。而其
所遇事与身世与适梦。或其同或其异莫不
类之。梦之中既梦。又安知其死之中不有化
邪。佛之见既远而其知物亦多。故圣人广其
教以教多类。欲其无所适而不化也。今曰佛
西方圣人也。其法宜夷而不宜中国。斯亦先
儒未之思也。圣人者。盖大有道者之称也。岂
有大有道而不得曰圣人。亦安有圣人之道
而所至不可行乎。苟以其人所出于夷而然
也。若舜东夷之人。文王西夷之人。而其道
相接绍行于中国。可夷其人而拒其道乎。况
佛之所出非夷也。或曰。佛止言性。性则易与
中庸云矣。而无用佛为。是又不然。如吾佛之
言性。与世书一也。是圣人同其性矣。同者却
之而异者何以处之。水多得其同则深为河
海。土多得其同则积为山岳。大人多得其同
则广为道德。呜呼余乌能多得其同人。同诚
其心同斋戒其身同推德于人。以福吾亲以
资吾君之康天下也。曰而何甚不厌邪。子辈
杂然盈乎天下不籍四民。徒张其布施报应
以衣食于人。不为困天下亦已幸矣。又何能
补治其世而致福于君亲乎。曰固哉居吾语
汝。汝亦知先王之门论德义而不计工力邪。
夫先王之制民也。恐世敝民混而易乱。遂为
之防。故四其民使各属其属。岂谓禁民不得
以利而与人为惠。若今佛者默则诚语则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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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之馀非黩也。苟不能然自其人之罪。岂
佛之法谬乎。孟子曰。于此有人焉。入则孝出
则悌。守先王之道以待后之学者。而不得食
于子。子何尊梓匠轮舆而轻为仁义者哉。儒
岂不然邪。尧舜已前其民未四。当此其人岂
尽农且工。未闻其食用之不足。周平之世。井
田之制尚举。而民已匮且敝。及秦废王制而
天下益扰。当是时也佛老皆未之作。岂亦其
教加于四民而为疠然邪。人生天地中。其食
用恐素有分。子亦为世之忧太过。为人之计
太约。报应者。儒言休證咎说。积善有庆积恶
有殃。亦已明矣。若布施之云者。佛以其人欲
有所施惠必出于善心。心之果善方乎休證
则可不应之。孰为虚张邪。夫舍惠诚人情之
难能也。斯苟能其难能。其为善也不亦至乎。
语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
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
诸。盖言圣人难之。亦恐其未能为也。佛必以
是而劝之者。意亦释人食吝而廓其善心耳。
世宜视其与人为施者公私如何哉。不当傲
其所以为施也。礼将有事于天地鬼神。虽一
日祭必数日斋。盖欲人诚其心而洁其身也。
所以祈必有福于世。今佛者其为心则长诚。
斋戒则终身。比其修斋戒之数日。福亦至矣。
岂尽无所资乎。曰男有室女有家。全其发肤
以奉父母之遗体。人伦之道也。而子辈反此
自为其修。超然欲高天下。然修之又几何哉。
混然何足辨之。曰为佛者斋戒修心。义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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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至矣。推其道于人则无物不欲善之。其为
道抑亦大矣。以道报恩何恩不报。以德嗣德
何德不嗣。已虽不娶而以其德资父母。形虽
外毁而以其道济乎。亲泰伯岂不亏形邪。而
圣人德之。伯夷叔齐岂不不娶长往于山林
乎。而圣人贤之。孟子则推之曰。伯夷圣之清
者也。不闻以亏形不娶而少之。子独过吾徒
邪。夫世之不轨道久矣。虽贤父兄如尧舜周
公。尚不能必制其子弟。今去佛世愈远。教
亦将季。乌得无邪人寄我以偷安邪。虽法将
如之何。大林中固有不材之木。大亩中固有
不实之苗。直之可也。不可以人废道。曰而言
而之教若详。诚可尚也。然则辨教之说皆张
于方今。较之孰为优乎。曰叟愚也。若然者皆
圣人之教。小子何敢辄议。然佛吾道也。儒亦
窃尝闻之。若老氏则予颇存意。不已而言之。
诸教也亦犹同水以涉而厉揭有深浅。儒者
圣人之治世者也。佛者圣人之治出世者也。
**** 劝书第一
余五书出未逾月。客有踵门而谓曰。仆粗闻
大道。适视若广原教。可谓涉道之深矣。劝书
者盖其警世之渐也。大凡学者必先浅而后
深。欲其不烦而易就也。若今先广教而后劝
书。仆不识其何谓也。曰此吾无他义例。第以
兹原教广原教相因而作。故以其相次而例
之耳。客曰。仆固欲公擢劝书于前而排广教
于后。使夫观之者。先后有序沿浅而及奥。不
亦善乎。余然之矣。而客又请之曰。若五书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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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离。不亦益善乎。余从而谢其客曰。今夫
缙绅先生厌吾道者殷矣。而子独好以助之。
子可谓笃道而公于为善矣。即为其命工移
易乎二说增为三帙。总五书而名之曰辅教
编。
潜子为劝书。或曰。何以劝乎。曰劝夫君子者
自信其心。然后事其名为然也。古之圣人有
曰佛者。先得乎人心之至正者。乃欲推此与
天下同之。而天下学者反不能自信其心之
然。遂毅然相与排佛之说。以务其名。吾尝
为其悲之。夫人生名孰诚于心。今忽其诚说
而徇乎区区之名。惑亦甚矣。夫心也者圣人
道义之本也。名也者圣人劝善之权也。务其
权而其本不审。其为善果善乎。其为道义果
义乎。今学者以适义为理。以行义为道。此但
外事中节之道理也。未预乎圣人之大道也
大理也。夫大理也者固常道之主也。凡物不
自其主而为为之果当乎。汉人有号牟子者。
尝著书以谕佛道曰。道之为物也。居家可以
事亲。宰国可以治民。独立可以治身。履而
行之则充乎天地。此盖言乎世道者资佛道
而为其根本者也。夫君子治世之书颇尝知
其心之然乎。知之而苟排之。是乃自欺其心
也。然此不直人心之然也。天地之心亦然。鬼
神异类之心皆然。而天地鬼神益不可以此
而欺之也。然此虽概见百家之书。而百家者
未始尽之。佛乃穷深极微。以究乎死生之变。
以通乎神明之往来。乃至于大妙。故世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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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而鬼神顺之。至乎四海之人以其说而舍
恶从善者。不待爵赏之劝。斐然趋以自化。此
无他也。盖推其大诚与天地万物同。而天人
鬼神自然相感而然也。曰此吾知之矣。姑从
吾名教乃尔也。曰夫欲其名劝之。但诚于为
善。则为圣人之徒固已至矣。何必资斥佛乃
贤邪。今有人日为善物于此。为之既专及寝
则梦其所为宛然。当尔则其人以名梦乎。以
魂梦邪。是必以魂而梦之也。如此则善恶常
与心相亲。柰何徒以名夸世俗而不顾其心
魄乎。君子自重轻果如何哉。昔韩子以佛法
独盛。而恶时俗奉之不以其方。虽以书抑之。
至其道本而韩亦颇推之。故其送高闲序曰。
今闲师浮图氏。一死生解外胶。是其心必泊
然无于所起。其于世必澹然无于所嗜。称乎
大颠则曰。颇聪明识道理。又曰。实能外形骸
以理自胜。不为事物侵乱。韩氏之心于佛亦
有所善乎。而大颠禅书亦谓。韩子尝相问其
法。此必然也。逮其为绛州刺史马府君行状
乃曰。司徒公之薨也。刺臂出血书佛经千馀
言。期以报德。又曰。其居丧有过人行。又曰。
掇其大者为行状。托立言之君子而图其不
朽焉。是岂尽非乎为佛之事者邪。韩子贤人
也。临事制变。当自有权道。方其让老氏则曰。
其见小也。坐井观天曰天小者。非天罪也。又
曰。圣人无常师。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
贤不及孔子。孔子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亦
谓孔子而师老聃也。与夫曾子问司马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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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岂专言礼乎。是亦存其道也。验太史公
之书。则孔子闻道于老子详矣。昔孟子故摈
夫为杨墨者。而韩子则与墨曰。孔子必用墨
子。墨子必用孔子。不相用不足为孔墨。儒者
不尚说乎死生鬼神之事。而韩子原鬼称乎
罗池柳子厚之神奇而不疑。韩子何尝胶于
一端而不自通邪。韩谓圣贤也。岂其是非不
定而言之反覆。盖鉴在其心。抑之扬之。或时
而然也。后世当求之韩心不必随其语也。曰
吾于吾儒之书见其心亦久矣。及见李氏复
性之说益自发明。无取于佛也。止渴不必
柬井而饮。充饥不必择庖而食。得子审其心
为善不乱可也。岂抑人必从于我不然也。他
书虽见乎性命之说大较。恐亦有所未尽者
也。吾视本朝所撰高僧传。谓李习之尝闻法
于道人惟俨。及取李之书详之。其微旨诚若
得于佛经。但其文字与援引为异耳。然佛亦
稍资诸君之发明乎。曰虽然子盍尽子之道
欤。曰于此吾且欲诸君之易晓耳。遽尽吾道
则恐世诞吾言而益不信也。勿已幸视吾书
曰广原教者可详也。
**** 劝书第二
天下之教化者善而已矣。佛之法非善乎。而
诸君必排之。是必以其与己教不同而然也。
此岂非庄子所谓人同于己则可。不同于己
虽善不善谓之矜。吾欲诸君为公而不为矜
也。语曰。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又曰。君子之
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圣人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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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善也。自三代其政既衰而世俗之恶滋甚。
礼义将不暇独治。而佛之法乃播于诸夏。遂
与儒并劝。而世亦翕然化之。其迁善远罪者
有矣。自得以正乎性命者有矣。而民至于今
赖之。故吾谓佛教者乃相资而善世也。但在
冥数自然。人不可得而辄见。以理而阴校之
无不然也。故佛之法为益于天下。抑亦至矣。
今曰。佛为害于中国。斯言甚矣。君子何未之
思也。大凡害事无大小者。不诛于人必诛于
天。鲜得久存于世也。今佛法入中国垂千年
矣。果为害则天人安能久容之如此也。若其
三废于中国而三益起之。是亦可疑其必有
大合乎天人者也。君子谓其废天常而不近
人情而恶之。然其遗情当绝有阴德乎君亲
者也。而其意甚远不可遽说。且以天道而与
子质之。父子夫妇天常也。今佛导人割常情
而务其修洁者。盖反常而合道也。夫大道亦
恐其有所至于常情耳。不然则天厌之久矣。
若古之圣贤之人事于佛而相赞之者繁乎。
此不可悉数。姑以唐而明其大略。夫为天下
而至于王道者孰与太宗。当玄奘出其众经。
而太宗父子文之曰大唐圣教序。相天下而
最贤者孰与房杜姚宋邪。若房梁公玄龄则
相与玄奘译经。杜莱公如晦则以法尊于京
兆玄琬。逮其垂薨乃命琬为世世之师。宋丞
相璟则以佛法师于昙一。裴晋公勋业于唐
为高。丞相崔群德重当时。天下服其为人。而
天下孰贤于二公。裴则执弟子礼于径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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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天下死而不变者。孰与颜鲁公。鲁公尝以
戒称弟子于湖州慧明。问道于江西严峻。纯
孝而清正孰与于鲁山元紫芝。紫芝以母丧
则刺血写佛之经像(已上之事见于刘煦唐书及本朝所撰高僧传)自太宗
逮乎元德秀者。皆其君臣之甚圣贤者也。借
使佛之法不正而善惑。亦乌能必惑乎如此
之圣贤邪。至乃儒者文者。若隋之文中子。若
唐之元结李华梁肃。若权文公。若裴相国休。
若柳子厚李元宾。此八君子者但不诟佛为
不贤耳。不可谓其尽不知古今治乱成败与
其邪正之是非也。而八君子亦未始谓佛为
非是而不推之。如此诸君益宜思之。今吾人
之所以为人者。特资乎神明而然也。神明之
传于人。亦犹人之移易其屋庐耳。旧说羊祜
前为李氏之子。崔咸乃卢老后身。若斯之类
古今颇有。诸君故亦尝闻之也。以此而推之。
则诸君之贤豪出当治世。是亦乘昔之神明
而致然也。又乌知其昔不以佛之法而治乎神
明邪。于此吾益欲诸君审其形始而姑求其
中。不必徒以外物而自缪。今为书而必欲劝
之者。非直为其法也。重与诸君皆禀灵为人
殊贵于万物之中。而万物变化芒乎纷纶。唯
人为难得。诸君人杰愈难得也。然此亦死生
鬼神之惚恍。不足擅以为谕。请即以人事而
言之。幸诸君少取焉。夫立言者所以劝善
而沮恶也。及其善之恶之当与不当。则损益
归乎阴德。今闾巷之人欲以言而辱人。必亦
思之曰。彼福德人也。不可辱之。辱则折吾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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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德人邪。今诋诃一出则后生末学百世效
之。其损益阴德亦少宜慎思之。昔韩退之不
肯为史。盖惧其褒贬不当而损乎阴德也。故
与书乎刘生曰。不有人祸则有天刑。又曰。若
有鬼神将不福人。彼史氏之褒贬但在乎世
人耳。若佛者其道德神奇。恐不啻于世之人
也。此又未可多贬也。列禦寇称孔子尝曰。丘
闻西方之有大圣人。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
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使列子
妄言即已。如其称诚则圣人固不可侮也。
**** 劝书第三
余尝见本朝杨文公之书。其意自谓少时锐
于仕进。望望常若有物碍于胸中。及学释氏
之法。其物𦢊然破散无复蔽碍。而其心泰然。
故杨文公资此终为良臣孝子。而天下谓其
有大节。抑又闻谢大夫泌与查道待制甚通
吾道。故其为人能仁贤。其为政尚清静。而
所治皆有名迹。及谢大夫之亡也。沐浴俨其
衣冠。无疾正坐而尽。昔尹待制师鲁死于南
阳。其神不乱。士君子皆善师鲁死得其正。吾
亦然之也。及会朱从事炎于钱唐。闻其所以
然。益详朱君善方脉。当师鲁疾革而范资政
命朱夜往候之。尹待制即谓朱曰。吾死生如
何朱君也。脉不可也。而师鲁亦谓朱曰。吾亦
自知吾命已矣。因说其素学佛于禅师法昭
者。吾乃今资此也。及其夕三鼓屏人遂隐几
而终。余晚见尹氏退说与其送回光之序。验
朱从事之言是也。然佛之法益人之生也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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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下人人默自得之。若此四君子者何限。
至乃以其五戒十善阴自修者。而父益其善
子益其孝。夫妇兄弟益其和。抑亦众矣。余昔
见浔阳之民曰周怀义者。举家稍以十善慈
孝仁惠称于邻里。乡人无相害之意。虽街童
市竖见周氏父子。必曰此善人也。皆不。忍欺
之。吾尝谓使天下皆如周氏之家。岂不为至
德之世乎。夫先儒不甚推性命于世者。盖以
其幽奥非众人之易及者也。未可以救民之
弊。姑以礼义统乎人情而制之。若其性与神
道。恐独待乎贤者耳。语曰。回也庶几乎屡空。
不其然乎。今曰。三代时人未有夫佛法之说。
岂不以其心而为人乎。曰何必三代。如三皇
时未有夫孔氏老子之言。其人岂不以心而
为君臣父子夫妇乎。夫君子于道。当精粗浅
深之。不宜如此之混说也。佛岂直为世不以
其心而为人邪。盖欲其愈至而愈正也。泰山
有鸟。巢于曾崖木末。而弋者不及。千仞之渊。
有鱼潜于深泉幽穴。而筌者不得。盖其所托
愈高而所栖愈安。所潜愈深而所生逾适。孟
子曰。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
此言谕道至矣。吾昔与人论此。而其人以名
矜以气抗。虽心然之而语不即从。夫抗与矜
人情。而心固至妙。乌可任人情而忽乎至妙
之心。其亦昧矣。诸君贤达无为彼已昧者也。
镡津文集卷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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