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文字禅卷第十一
宋江西筠溪石门寺沙门释德洪觉范著
门人觉慈编录毗陵天宁法云堂校

* 七言律诗

** 春日同祖贤二道人步云归亭忽忆东坡此日
诗有怀其人次韵

「　谁家杨柳欲遮门依约东坡醉处村捶地不堪华屋句仰天空记刻舟痕尚馀千载风流在乞与三人语笑温归路松风吹冻耳共追前事吊英魂」


** 与客论东坡作此

「　东坡醉墨浩琳琅千首空馀万丈光雪里芭蕉失寒暑眼中骐骥略玄黄机轮妙转风雷舌春色浓缠锦绣肠可惜骑鱼天上去断弦空壁暗凄凉」


** 京师上元观驾二首

「　及时膏雨已阑珊黄道新泥晓未乾白面郎敲金镫过红妆人揭绣帘看管弦叫月宣和气灯火烧空夺暮寒咫尺凤楼开雉扇玉皇仙仗紫云端」


「　阁雨轻寒敛夕氛青牛画毂已争奔皇州浩荡风光里紫陌喧阗笑语温冠压花枝驰万骑帘垂绣箔卷千门特传诏语君恩重凝睇天阶谢至尊」


** 次韵天觉进喜雪

「　万马天街听启关晓光佳气泼人寰春生殿阁玲珑外秀发园林顷刻间为瑞欢声浮动植争妍诗句丽江山从教飞上朱蓝袂点缀彤墀玉笋斑」


** 别天觉左丞

「　童颊清光已浑圆共惊玉骨解藏年庵中篆缕长凝帐门外云涛欲际天道眼从来无异见微踪何幸预谈禅新诗满箧江南去又作丛林盛事传」


** 李德茂家有磈石如匡山双剑峰求诗

「　胸次能藏大千界掌中笑看小重山飞来华岳一峰

** 余昔居百丈元夕有诗后十年是夕过京师期
子因不至

「　北游烂熳看并川重到皇州及上元灯火风光记前事管弦音节试新翻期人不至情如海穿市归来月满轩忽忆寒岩曾独宿雪窗残夜一声猿」


** 都下送僧归闽

「　汴水悠悠去不回绿波垂柳眼初开日边无意事迎送海畔有山归去来白却人头忙日月缁飘山衲乱风埃此行若到忘情处拂石猿声后夜哀」


** 夜雨歇怀渊才邦基

「　剧笑无因见秀眉劳生会合恨难期永怀京国旧游处伏枕梦魂初破时战叶萧萧山雨后绕床唧唧草虫悲明年定复西归去船尾何妨载我随」


** 寄权巽中

「　摩云标格久去眼传得诗词锦段新雪玉在躬秋满鬓风雷为舌语惊人留连南浦西山雨弃掷炉锋绣谷春何日诗肩拥寒帔对床听我说京尘」


** 书承天寺西斋壁

「　半年客食毗陵寺颇厌尘埃污衲裙虽有一身犹外物且将万事付浮云忽思放浪佳山水要与顽麻散骨筋凉夜满庭风露重竹梢微月欲纷纷」


** 灵隐送僧还南岳

「　海隅相识笑谈馀清境同疑在玉壶方作灵山栖小岭又随苕水出东吴透须白雪惊衰老脱手青春入叹吁悬想他年衡岳寺雨窗相对话西湖」


** 宿灵山示月上人

「　地灵形势自天成山色溪光泼眼明北岫飞来么凤落东邻相去一牛鸿霜筠绕寺秋无数璧月临轩夜

** 送僧归石门

「　曾学云庵逸格禅别来江柳几春烟相逢水寺初尝橘忽忆风檐共擘莲遥想到山寒食后却思分首上元前与谁振策西湖路清晓一声啼杜鹃」


** 至西湖招廓然游春

「　别后西湖长在梦相逢气韵宛清真剧谈要使君颐脱大笑从教坐客瞋淮海飘零方见友湖山秀绝更逢春快当火急追清景莫厌寻幽散策频」


** 廓然得石门信叹其踵席非其人用韵酬之二
首

「　相对天涯岁月新石门消息远难真乘闲且觅几场笑疾恶休生一念瞋衬鹭芙蕖方破暖藏鸦柳色又残春光阴如此空搔首行诵知归倦鸟频」


「　颓纲安得见重新红紫纷纷正乱真已矣无才吾自叹慨然有志子宜瞋闲寻陈迹消磨日强作新诗挽绊春振策苏堤朝复暮路人应笑往来频」


** 廓然再和复答之六首

「　独立湖边一笑新纷纷世事信非真竹林逢寺端须往藜杖敲门不怕瞋僮仆见人空自若轩窗幽处亦藏春老僧那识闲来兴怪我时时过此频」


「　与君藉草湖边坐听我论怀句句真慵斗睡魔强分怯懒酬诗债不须瞋亦知人寿一百岁已识老来三十春相见几回开口笑忧愁风雨可胜频」


「　湖水行歌鸭绿新吴音清软十分真但知客子幽情快不管游人醉眼瞋戈昔曾闻能倒日笔今犹喜解收春剩将诗句藏深箧归去须知展玩频」


「　处处山川俱胜绝满村风物自纯真横舟隔岸殊堪唤吠犬随人不识瞋归鸟独飞当晚照鸣鸠相应正深春心期卜筑藏幽隐忽笑行行指划频」

「　湖山昔梦虽非实开睫今游未必真久客情多空自厌故山归晚欲谁瞋聊将愁里十分兴更赏湖边一半春君傥肯来尤所愿莫辜日日作诗频」


「　绕舍初晴对意新出门幽鸟语如真催耕布谷殊堪听劝客提壶却莫瞋陇麦约风远有浪海棠经雨忽添春可怜好景无人共回首斜阳太息频」


** 明日欲往龙华瞻大士像廓然和前诗叙其事
又用韵答之

「　双林大士不复见闻说龙华画像真要向冰霜识风骨愿求清冷洗贪瞋空庭再拜俨如在扣几重看喜胜春我亦钝根期听法质疑他日故应频」


** 又和前韵二首

「　头白逢人宛似新自嗟世态不容真君才廓落宜无合我语刚强屡被瞋千里来寻非爱雪一时行乐谩游春邻居冷淡应相笑数夕温然语话频」


「　篇篇俊逸间清新老阅群才始见真秀却采莲溪畔态豪吞指壁柱边瞋肺肠旧信能缠锦文字今知解斗春笔力肯低容我和诗成无惜寄来频」


** 偶读和靖集戏书小诗卷尾云长爱东坡眼不
枯解将西子比西湖先生诗妙真如画为作
春寒出浴图廓然见诗大怒前诗规我又和
二首

「　居士多情工比类先生诗妙解传真只知信口从头咏那料高人作意瞋云堕鬓垂初破睡山低眉促欲娇春何须梦境生分别笑我忘怀叹爱频」


「　轻狂举世谁非伪迟钝知余却甚真未把僻怀投俗好且将狂语博君瞋已嗟心折垂垂老忍看花飞片片春满眼闲愁图不得江南无奈到心频」


** 钱济明作轩于古井旁名冰华赋此

「　刮地阴风剪玉尘那知此井解藏春折胶堕指嗟时

** 钟山悟真庵西竹林间苍崖千尺岁久折裂余
与敦素行山中至此未尝不徘徊庵僧为开
轩向之尽收其形胜名曰两翁作此

「　水边修竹才堪数竹外苍崖已半颓我辈自追方外乐轩窗谁为此间开待邀山月三人共要听松风万壑哀坐久篆畦香绕遍碧消烟缕雪残灰」


** 次韵敦素两翁轩见寄

「　识暗长嗟未烛微坐令归梦绕岩扉忽惊尘土登须鬓已觉云山负衲衣孤坐知君扶瘦策此诗慰我脱危机天藏钟阜一区胜乞与君侪为发挥」


** 大风夕怀道夫敦素

「　病觉春寒花信重起来散策夕阳中方收一霎挂龙雨忽作千林攧鹞风淮水粘天雪翻浪吴山吐月镜缘空二豪诗眼应惊骇觅句遥知与我同」


** 宿鹿苑书松上人房二首

「　数峰烟翠叠黄昏忽见松间窈窕门好境未将佳句写幽怀先与故人论隔林每恨音容阻此夕相逢笑语温雪意不成应有月夜深同看涌金盆」


「　冷斋托宿自携衾卧听松风度栗林黄卷青灯纸窗下白灰红火地炉深梦回清响春岩溜夜久幽香喷水沈惯作横刀眠下板为君令有住庵心」


** 李师尹以端砚见遗作此谢之

「　歙珍先数刷丝纹那料端溪更逸群已作退闲今似我温然自重尚如君岂宜禅室埋声价合在文场著策勋忍垢风棂应有梦梦随笔阵扫烟云」


** 次韵王节推安道见过云盖二首

「　湘山名与故山齐寺在沙村断岸西系马槐根秋雨歇倚栏云际莫猿啼公宜谈笑光台阁我合摧颓老

「　睡起春衫取次披髻云随从倚栏时生憎柳底莺声巧不分花前日影移伊昔笑来忧易老而今思去恨难追林梢悬挂团团日无语东风玉箸垂」


** 宿石霜山前庄梦拜普贤像明日到院见壁间
画如所梦有作

「　十幅蛾眉紫翠寒何人逸想发毫端忽惊瑞色云间相曾向清宵梦里看影像不真心自寂悟迷无隔指空弹了然一念非新故我与群生入正观」


** 赠涌上人乃仁老子也

「　照人风骨玉颀然来慰衰途亦自贤肝胆秋光磨洞彻齿牙岳色嚼芳鲜应传画里风烟句更学诗中文字禅已作一灯长到晓定能百衲不知年」


** 道林喜见故人

「　十年一别今重见风度依然照映人韵胜折松秋露骨气和寒谷夜生春三都君已传名誉万事吾今付欠申梦境楼钟同此听独寻陈迹记前身」


** 送日上人归石门

「　三界无家谁适从大千俱集笑谈中江南湖外梦到晓宴坐经行月运空狐死怀生正丘首鸟栖知暖择南风石门今日名天下想见沿崖一径通」


** 灵隐山次超然韵时超然归南岳住庵劝之

「　君亦工诗苦入神冥搜物象故应贫客儿亭下才相见巾子峰前便卜邻梦里笔期生蕊萼胸中镜懒拂埃尘何当鈯斧住山去要看青原一角麟」


** 湘山独宿闻雨

「　殷床钟静自垂帘庭树无声欲雪天山寺凄凉容我宿地炉深暖枕肱眠铜瓶秋蚓为谁泣蜡烛春花亦自妍夜半梦回闻骤雨十年踪迹一茫然」


** 读三国志

「　无计酬劳夏簟凉遗编枕上阅兴亡气增髯竟从玄德笑里瞒徒造子将汉鼎未移存北海蜀兵已挫失南阳莫将胜败论人物忠义千年有耿光」


** 妙高老人卧病遣侍者以墨梅相迓

「　高丝才歇转轻雷无数晴峰笑靥开大士已闻方卧疾小空端遣出山来宝方世路知无隔俗驾山灵故勒回多谢高情饯春色十分浑在一枝梅」


** 别李公弱

「　残红换得绿阴成随分闲愁取次生须信百年终有别未能一日便无情何时岳色君同看后夜湘晴我独行好在西园行乐处为谁依旧月华清」


** 赠关西温上人

「　铁面关西气逸群平生踪迹付浮云瓜州渡口曾同泛石廪峰前又见君荔子招呼闽岭外白粳留滞汝江濆拄藤更入西川去要读丰碑未见文」


** 将登南岳绝顶而志上人以小团斗夸见遗作
诗谢之

「　壑源独步宝带夸官焙无双小月团未作浓甘生齿颊先飞微白上眉端汤声蜂稚秋窗晚乳面蛾儿春瓮寒饮罢为君登绝顶俯临落日看桃丸」


** 题草衣岩

「　锄头当枕草为毡曾与高人说任缘岂料大嫌沽世价未应虚费买山钱闲编木叶轻于纸细葺芦花软胜绵石室至今增壮观可知千载得人传」


** 与僧游石头庵

「　我携骨面潜溪子来访西山鈯斧庵梦蝶人惊犹栩栩藏鸦柳暗已毵毵峰连小阁宜春望水绕重城隔夜谈欲唤扁舟寻熟路与君支策上千岩」


** 题还轩

「　老去情枯道自肥大刀破镜露全机山边湖水无行

** 送晓上人归西湖白阁所居

「　我忆钱塘雪鬓新三年东望肺生尘那知南浦清湘岸忽见西湖白阁人熟视音姿疑梦寐便惊风物有精神翛然又入千峰去惆怅孤云野鹤身」


** 法轮齐禅师开轩于薝卜丛名曰薝卜二首

「　人世百年蝴蝶梦纷纷栩栩逐春繁观根戏扫旃檀座随意为开薝卜园君每据梧深有味我来欲问自忘言丛林何必犹迷照香在枝头不在轩」


「　响石岣嵝峰下寺小轩开处近山房苾刍来问宗风事薝卜为熏知见香聊复淡然成独坐从教此语遍诸方钝根不识金轮转摘叶寻枝谩嗅芳」


** 南岳法轮寺与西林比居长老齐公筑堂于丈
室之西名曰雪堂作此寄之

「　法道陵夷赖典刑此堂真有救时心坐令衡岳为嵩岳便觉西林近少林面壁高风知独振薝花细雨为谁深故应弟子分皮髓未愧驹儿善古今」


** 送觉先大师觉先参佛照圆通二老

「　浮玉道人雷电舌法云老师冰雪颜后来事听诸方外先数君游二老间只把黑甜酬世味从教螺鬓有诗斑乘秋曳杖归何处万叠匡庐是故山」


** 宿慈云

「　门前便是小曹溪只欠孤猿岭上啼水磨自鸣当浚浍渔舟闲泊近沙堤经游况是闲心远富览谁能与物齐一宿少留终未足会须移锡向高栖」


** 和答素首座

「　勘破诸方剩得闲归来岳寺掩深关我行浅麓惊回地君在翔鸾杳霭间契阔独期当再见峻严争说不容攀勿矜出岫无心久弱羽冲风亦欲还」

** 道林送鸿禅者江陵乞食

「　一篙湘水碧如螺莹净无痕不受磨晓雾有情呵素镜东风作恶卷纤罗老来谈笑追随少岁晚别离头绪多浦口送君聊倚杖会看归棹掠晴波」


** 还太首座诗卷

「　料理诗情难复难萦心结思倾毫端夺回天地英秀气坐令落纸生风寒老猿夜月叫苍壁孤鹤晓霜疏羽翰精神清韵知几许付与后来能者看」


** 送秦少逸

「　秦郎毛骨玉壶秋望见令人忘百忧便觉宗之未潇洒肯容如晦独风流来为南岳翛然别去作东华烂熳游想见醉围红粉处雪笺佳句挽银钩」


** 送僧归筠

「　西津渡口唐朝寺到眼潇湘厌饫看谁遣松声环坐榻更令岳色堕栏干君如鸟倦今知返我与鸥盟久巳寒想见若耶溪上路正尝芦橘带甘酸」


** 宿临川禅居寺书方丈壁

「　雨过沙村系客船行间楼殿带晴烟夜深霜月凉于水门外云涛远际天禾稻丰登如弃土菱莲甘美不论钱好峰不住犹行役忽忆钟山掬涧泉」


** 朱世英守临川新开轩而轩有槐高数尺因名
之作此

「　圣朝贤佐蔚如林天独于君著意深喜气欲传黄阁信夏窗先露绿槐阴望云忽起怀亲念隐几难忘济世心他日此轩成故事壁间应载野僧吟」


** 世英梅轩

「　平生忠孝两难忘乞得邻州近故乡清白夜晴千里月肃严秋回一天霜数行经彻临清晓半印香消倚夕阳记取东轩谈笑处庭梅他日似甘棠」


** 送琳上人(并序)

孔子之门弟子三千人咸曰孔子自生民以来未
有独宋司马桓魋害之欲杀者数矣未济其欲犹
至于伐树削迹自是观之则能贤者固难而知贤
者亦未易得者琳能口山谷又畜其像别余访了
翁岂可多得哉作此送之然琳曰明年当过谷山
游南岳诸刹也。

「　髯琳身小胆崔嵬严冷中藏热肺怀京洛归来尝自说湘山游遍与谁偕解将骨董藏涪叟又负籚篅访了斋更说开春南岳去要寻浯水看磨崖」


** 次韵信民教授谢无逸游南湖

「　春游每觉客愁消最爱晴湖涨柳桥鸭绿皱寒初拍岸鹅黄照影自垂条恼人风物今如许著意春光巳不撩但得与君同一醉何辞日日作诗招」


** 思禹兄生日

「　文章瑞世本奇豪风鉴霜天夜月高且袖玉堂批诰手戏来山邑试牛刀意长千里奔赪尾恩重三山压巨鳌满荐寿觞何所祝祝公亲见折蟠桃」


** 崇仁县与思禹闲游小寺啜茶闻棋

「　平生阅世等虚舟临汝重来又少留携弟来逃三伏暑入门拾得一轩秋隔墙昼永闻棋响阴屋凉生见树幽又值能诗王主簿饭馀春露啜深瓯」


** 余居临汝与思禹和酬瓯字韵数首后寓居湘
山思禹复和见寄又答之

「　涔蹄小邑著吞舟未起风雷更少留馔客酒酣腮玉缬侍儿歌送眼波秋诗成槲叶江村处想见杨花院落幽绮席忆曾蒙设醴预闻谈笑把空瓯」


** 次韵蔡儒效见寄

「　独宿圆庐意自清夜凉林木寂无声镜中白发今慵剃梦里浮华巳懒争故国别来空好境旧游谁共读题名遥知他日重相见握手应惊太瘦生」

** 金陵初入制院

「　依然收付建康狱拴索珑璁惊市人寄语小儿休嬲相未妨大士戏分身懒于梦境分能所枉把情缘比客尘笑视死生无可栋目前刀锯若为神」


** 寄超然弟

「　深掩圜扉夜向阑梦惊清境慰辛酸卧闻瓦垄集微霰起觉衾绸压薄寒忧患饱经心老大云泉归晚鬓凋残书空偶尔成诗句寄与西林阿永看」


** 初至海南呈张子修安抚

「　南来稍复召惊魂知有留候异代孙未即解衣甘九死试令骑马赋千言琼山有月光相射玉海无风浪自翻戏下应传获罗什秃头争看戴华轩」


** 抵琼夜为飓风吹去所居屋

「　贪看长鲸吸舟楫忽惊娇蜃吐楼台朦胧醉忆王城别汗漫游从海国来夜半飓风携屋去朝来瘴雾放天回会须横笛骑云背笑响从教落九垓」


** 出朱崖驿与子修

「　投老南来雪满颠羁囚不自意生全久为白骨今重肉已卧黄泉复见天报德定应追结草效忠那肯愧飧毡此诗清绝如冰雪乞与江山洗瘴烟」


** 别子修二首

「　疆场探骑断奔埃院落棠阴暗缘苔上疏乞闲追鲍靘载书归老继吴恢争怀父母三年化愁见风帆十幅开勿剪青青堤下柳念公遗爱手亲栽」


「　漂泊孤踪一转蓬语音虽在变形容瘴乡猿鸟今为伍蚁穴王候昔梦封海阔盲龟登木孔山高纤芥落针锋公归不得参行驭心折淮南紫翠重」


** 蔡州道中

「　北来行尽关山道梁宋郊墟眼力微饮食甘酸杂淮甸语音清软近京畿黄尘又向九天去槁项新从万

** 余号甘露灭所至问者甚多作此

「　老俨化身甘露灭不妨须发著伽梨虚舟阅世鸱夷子慧帚扫除王伯齐香火共修心老大楼钟重听意凄迷馀生未觉全无累折脚铛犹手自提」


** 海上初还至南岳寄方广首座

「　天风吹笑落人间白发新从死地还往事暗惊如昨梦此生重复见名山倦禅想见堆危坐知法应抛放纵闲初嚼芳鲜动诗思一篇先寄倩君删」


** 陈生携文见过

「　海外归来两鬓秋自嗟无地可逃羞携筇肯过惊时听炊黍能为信宿留睡触屏风讥富贵笑分脔社致公侯遗编家世丹青著铁砚磨穿未肯休」


** 至筠二首

「　乞浆问路到筠溪天气清和得所宜父老相逢班草坐风光初过采茶时摩挲禅榻营春睡想像斋厨办晚炊白首不知舟壑走壁间来读旧题诗」


「　偶唤归舟隔乱溪春山偏与晚相宜自寻熟路悬崖去正是新秧剌水时身健巳如秋社燕梦回犹看客亭炊雨窗灯火清相对画出渊明五字诗」


** 示超然

「　秋光满鬓万事死惭愧眼明牙齿牢野寺闲眠听风雨海山犹梦渡云涛事非白傅方惊鼎迹隐庖丁巳善刀一径莓苔三十载未容此老独奇豪」


** 九日

「　去岁重阳瘴海滨病拈霜药嗅清晨身闲巳断思归梦山好仍逢称意人卯饭露葵欣旋摘夜窗风栗共尝新妙年衲子应相笑痴钝耽源老应真」


** 二十日偶书二首

「　春林院落曲栏东小立初迎到面风冰齿寒生花坼

「　此生早衰坐世故末路易归惊崄艰临事无疑知道力读书有味觉身闲解医忧患臂三折难隐文章豹一斑永愧𡷗山赤头璨不令姓氏落人间」


** 陈莹中左司自丹丘欲家豫章至湓浦而止余
自九峰往见之二首

「　雁荡天台看得足却搬儿女寄蓬窗径来漳水谋三顷偶爱庐山家九江名节逼真如醉白生涯领略类湘庞向来万事都休理且听楼钟噎夜撞」


「　与公灵鹫曾听法游戏人间知几生夏口瓮中藏画像孤山月下认歌声翳消巳觉花无蒂矿尽今知珠自明远壑夕阳残雨后一番飞絮满江城」


** 次韵李端叔见寄

「　一官游戏且同尘梦寐江湖亦可人轩冕久知身是寄鱼虾才说口生津解嘲镜里萧疏发时吐毫端浩荡春自古浯溪好风月买山终欲与君邻」


** 赴大原狱别上蓝禅师

「　平昔巾盂共空璧只今楼观碍层霄道心针水妙应在俗眼云泥谩觉遥道路为家身是寄死生如梦意全消明年五顶东游遍来听吴音发海潮」


** 太原还见明于洪水上蓝问明别后尝寓则曰
十年客云居感叹其高遁作此

「　清软吴音笑展眉芳鲜犹在雪霜姿十年不下欧峰顶一旦肯来漳水湄湘巘春深重记处风瓯雨歇对闻时红尘未可因藏迹要卜云泉结后期」


** 温上人自庐山见过

「　雀罗门巷榻凝尘千里相寻骇四邻好事真诚虹贯日照人清气水含春忽惊我祸今无比高笑君痴亦绝伦此别遥知想标格浅云东崦对冰轮」

** 荷塘暑雨过凉甚宜之见访作此

「　居近池塘春意在路穿空翠夕阳多隔林放鹿哀怨语掠水幽禽扑摝过得雨村嚣觉风味分秧天气爱清和莫辞坐稳相寻数酣战难回指日戈」


** 重会言上人乞诗

「　海外归来五见春梨衣两识帝京尘此生巳觉浑无累为累空惊尚有身厚善最怜山解事岁寒更爱月情亲鹫峰峰下重相见雪作飞花一笑新」


** 诚心二上人见过

「　破夏来寻甘露灭快人如对水晶轮烟云扫尽词传意知见不生情透尘旋缚茅茨吞远壑偶临檐隙见归人露芽便觉如浮雪品坐同分一盏春」


** 秋夕示超然

「　殿阁知谁烧夜香矮窗灯火试新凉草虫对语僧临砌露叶翻光月转廊补缀高风三袜巳破除午梦一匡床与君游遍人间世折脚铛中味最长」


** 鞦韆

「　画架双裁翠络偏佳人春戏小楼前飘扬血色裙拖地断送玉容人上天花板润沾红杏雨彩绳斜挂绿杨烟下来闲处从容立疑是蟾宫谪降仙」

石门文字禅卷第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