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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秋涧集卷九
            元 王恽 撰
  七言古诗


   滹沱流凘行
 冯征西传云世祖自蓟驰至饶阳芜娄亭南渡滹沱
 入信都王将军霸称冰坚可渡处今鼓人指县东北
 龙华乡故河道曰全渡者即其处也且以饶阳取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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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趣冀其经鼓县东界无疑但河自逊国庚午徙县南
 行流问诸父老云今七十有一年矣春秋鼓聚在今
 县西五里废城尚在今曰下曲阳者是也至元庚辰
 夏余按部是州士子张春卿者请余纪其事因为赋此
王郎何人著柘黄欲与赤伏争翱翔汉炎中断天复炽
肘后顽石胡为光萧王挥戈指幽蓟战血满野风尘苍
募兵返得市人噱当时南驰亦苍皇鸢鞮城东滹水长
北风烈烈天雨霜前驱候骑两失色河虽流凘无可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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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肩麦饭未下咽大冰横水坚于梁古称王者阨不死
淮陵一言殆天使赤龙已渡凌四开白鱼跃舟未逾此
坛亭王气如水清妖氛邯郸死灰耳彼苍有意开真主
固令若辈先驱处君看陇蜀最健者一旦等蛙终汉虏
王郎区区安足数苍茫此日龙华渡漠漠野烟生绿树
留在长河阅世人万古朝宗浩东骛   布榖辞
 按部饶阳行次刘楚马上闻布榖偶得此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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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卯寒凉朝雨湿耕垄离离引绳直一声布榖动前林
台笠相望竟朝夕良苗芟芟入我锄结舌深潜绿阴密
田家衣食仰堪舆一勤之外初无馀呜呼禽鸟司农务
劝课之吏当何如
   恶䲭行
有鸟不世用其名曰䲭鸮前林崖窟黑飞鸣假狐妖啄
食公私间辽野为萧条嬉饱摩高空远观耸盘雕不忧
穴破老妖死恶声向人恣喧嚣正为腐鼠嚇虎须无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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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病鹘困孤击霜秋此其朝我病非若饥我困非为调
跕跕乘两翅坐使窥云霄老拳固有利不利搏逐之志
常超遥倘不与之护返为物所挠主人一呼良未报不
缘自猎矜风标会当攫犬恶并驱若类直出六合分鸾
枭锦鞲脱落青丝绦
   鸿雁歌
胶船幸脱长河津朔风惨惨吹兵尘天摧地圯岸谷易
骨肉离散如惊麇吾宗积德仅不死有泪空洒天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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歘传伯姊落斥漳女固有行远弟昆怙恃既失宁复得
得见女婿如见亲最虞身在堕羁彀彼此契阔尤酸辛
裹粮物色不惮远西走怀洛东嬴秦眼穿足茧几万里
岁月荏苒三十春朅来古郓天假便鸿雁遽接秋风群
相看喜极泪如雨恍若梦里招离魂轩轩喜气溢须眉
此事希有争欢闻金鸾诰书五花文紫藤肩舆绣罗茵
马君初非羡此乐一念有在明天伦君不见守真禄养
殆常事慎矜母奉宜相邻高平王氏观津马两族丕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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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亲恩更因识姊表宗系衰俗乃尔逢斯人为君濡毫
纪孝爱长使竹帛流清芬
   健儿歌赠李裕卿
南来见君喜殊常不为秩满身精强掌中擎出一珠新
大觉门户生辉光此生抱弄万事足晚景虽迫心无遑
头圆骨紧眉目爽已解顾语呼爹娘阿宜自是樊川秀
剩备诗书满百箱
   赠滑州龙教授取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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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相缪郁苍苍龙君来自西南方驰声场屋少年事
笔底秀色翻巴湘滑台一落三十载冉冉青鬓今秋霜
敕书在手无所得坐老茅屋青衿庠朅来闻君擅术数
万有飞跳天星光方图据说窥蕴奥解我中热心遑遑
又闻天人本一致物欲将至先开祥紫垣昨夜动光彩
进贤奕奕三台芒书生薄命何足道此去苍生得少康
   马天章画庐山清晓图
平生爱读庐山高不识庐山何面目眼中忽堕此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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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叠苍烟彭蠡曲江南地卑苦炎蒸暖翠浓岚气多郁
马卿幻作清晓图特为千峰濯秋骨恍疑坐我瀑流下
净尽烦襟贮清淑何当杖履东林游一樽共吸江水醁
   放猿词
霜林万果翻朝红老狙梦到秋岩重几年胥靡办儿剧
物失本性心为忡主人谁似俯仰翁放之远野将何从
封龙云深洞穴暖东山之西西山东冲烟啸月恣汝嬉
晓惊无复山人扉归时物情喜两适岂为尔心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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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家谣
君不见纥干山头雀翔集止其所正缘生处乐冻死不
飞去人生重乡情畴非恋吾土丘垄盖世守耕鏊自父
祖一旦委之去仓皇事羁旅岂不知朝辞弊庐空暮宿
何人坞身负逋逃名此别心良苦我本耘田客挨排为
主户岁无儋石储日有箕敛聚刻肌医却眼前疮肉至
无剜疮愈腐支持非一朝窘至空捶楚东邻富室日优
游西里豪家厌温饫平时皞皞等王民一苦一甘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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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两淮悠悠田四开差徭不及无天灾比之老稚转沟
壑一饱而死犹春台水深林茂鱼鸟乐此虽古语为时
哀可堪大府督州县亲临之官胡为哉我初闻言为叹
息天网恢恢疏不失只今六合混一家此虽远逃何所
适但思逋负洒馀民似此催科转疲极
   素馨辞(并序/)
 五代汉刘隐女曰素馨死其墓生花甚香因以女名
 目之后人削降香作薄采以此花蒸之及爇比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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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清远无浓重勃郁之气颜公仲复谒余试之诚然
 作是辞以纪其异
紫檀为屑世所珍降香变体吾未闻汉宫有女号素君
殁而墓花香若薰降檀气味多浓郁蒸以素馨清且淑
颜公袖出赤龙鳞入手如游众香国夜深一炷云满室
素馨之魂降鹤骨君不见西施苧萝山下子膏沐深恩
转清美一朝吴亡随范蠡邻女效颦终莫拟素馨得名
从此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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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和宝墨歌
宣和殿深春昼长老徽宸翰昭回光墨卿入奏少许可
追逐五季参三张犹卑古法出新意万笏细捣和龙香
宫鸦借色翻朝日三十六宫香雾湿凤飞龙舞九天来
双影盘盘落玄璧流传人间今几春颜公得之知所珍
有时一勺试龙溪翠研霮䨴看玄云锦囊举世为宝玩
何知尤物反玩人以兹过客自有属重以连璧轻埃尘
庞眉书客秋涧子老不进道伎乃伸右军笔端有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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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此甲盾方通神作歌一笑师应闻
   宝鼎歌赠开元僧法恒
僧回来自勾吴天袖携宝鼎心欣然远游万里无长物
爱此古色晕碧玉有烟土华千年不敢啮夹底铮铮坚
比铁云雷绕腹走神光两耳孤撑伸蠖屈我初惊见心
魂动老眼增明喜生颊忆在玉堂观博古此鼎依稀冠
周谱摩挲龙款四十九王自成周徙居楚细看云是季
妘彝享锡臣夌无乃祖君不见殷盘夏鼎今何有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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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历年久供佛床头夜壑深一旦胡为落吾手斯文
三代周为郁孔意姬情子素守嗜心既至开有先夜半
灯前负之走僧恒拊掌喜有归却恐狮王怒如吼
   义侠行
 予为王著作剑歌行继更曰义侠或询其所以因为
 之解曰彼恶贯盈祸及天下大臣当唯天吏得以显
 戮而著处心积虑一旦以计杀之快则快矣终非正
 理夫以匹夫之微窃杀生之柄岂非暴豪邪不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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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可乎然大奸大恶凡民罔不憝又以春秋法论乱
 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不以义与之可乎又且以游
 侠言古今若是者不数人如让之止报己私轲之劘
 躯无成较以此举出于寻常万万也凡人临小利害
 尚且顾父母念妻子虑一发不当且致后患著之心
 孰为不及此哉然所以略不顾惜者正以义激于衷
 而奋捐一身为轻为天下除害为重足见天之降衷
 仁人义士有不得自私而己者此著之心也何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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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事之露著不去自缚诣司败以至临命气不少挫
 而视死如归诚杀身成名季路仇牧死而不悔者也
 故以剑歌易而为义侠云著字子明益都人少沈毅
 有胆气轻财重义不屑小节常为吏不乐去而从军
 后与妖僧高北假行千夫长归有此举死年二十九
 时至元十九年壬午岁三月十七日丁丑夜也
君不见悲风萧萧易水寒荆轲西去不复还狂图祗与
蝥蛛靡至今恨骨埋秦关又不见豫让义所激漆身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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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人不识劘躯止酬一已恩三刜襄衣竟何益超今冠
古无与俦堂堂义烈王青州午年辰月丁丑夜汉元策
秘通神谋春坊伐作鲁两观卯魄已褫曾夷犹袖中金
锤斩禹剑谈笑馘取佞臣头九重天子为动色万命拔
出颠崖幽陂陀燕血济时雨一洗六合妖氛收丈夫百
年等一死死得其所鸿毛輶我知精诚耿不灭白虹贯
日霜横秋斩头不作子胥怒地下当与龙逢游长歌落
笔增慨慷觉我鬓发寒飕飗灯前山鬼忽悲啸铁面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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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君其羞
   赠僧芝庵
我吟越溪行君在西溪席轩然一笑喜相逢秋水为神
犀插骨西溪提笔顾余言渠乃芝庵名甚籍下阶扬袂
遽别去三载不闻音与迹朅来扣门忽相过促膝高谈
论平昔升堂几作狮子吼雨花散衣空不湿近便野水
洗心法塔庙龙宫知避敌南游梁园东入鲁所在英豪
多旧识公材吏用众所称风土河东见雄硕皇皇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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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黎公当时救世心何亟浮屠往还非一辈例欲加冠
嗟莫及芝庵洒落澄观流我匪潮阳徒感激历山风烟
春事深七十二泉俱可吟一庵静卧挂飞锡布地不羡
千黄金只缘万象森罗妙到处行窝是赏音
   题右相文献公画鹿图
明昌升平兵四偃帝乐馀閒见丕显时从灵囿集嘉宾
复引词臣事秋狝风流右相东丹孙不为丹青待游辇
眷焉德业魏文贞下遂物宜随氄毨泰和行宫汉五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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槲叶秋山如绣错鹿鸣不尽君臣欢扈从归来雁麚角
群奔知择美荫游雅驯似应驺虞作食苹呼友见天全
笔底龙腾惊濯濯苍然角尾千金姿我拭老眼三见之
(至元甲寅年观王氏所藏公画即鹿一十六年李正之/处观所画行鹿二十一年甲申三月十四日于曾孙耶)
(律义甫处又/观三鹿图)就中雪毳何多出恐是当年献瑞图
   桑灾叹
稚桑发暮春绿叶光旎旎田家岁计固不常农妇相桑
扫蚕蚁黑霜一夜从天来万树焦枯遭燎燬今春继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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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多风剪碎枝条生意靡天孙仰诉锦机空寓氏倚坛
如丧妣蚕生时序三月尾过晚终非应时美只缘阙饲
勒迟生往往中乾空满纸山东自古丝纩窟大收之年
有不熟一妇不蚕天下寒况复例灾过惨酷缊袍虽敝
岁可卒所嗟盛阳月阴凝返尔肃府州文移速于火稍
缓申期虑难复不知和气谁所伤田野疲氓先被毒部
家科勘动正月中省限催嫌不促老农拊树叹不已顷
年桑灾免丝徵楮币人言此是前省过但恐已免复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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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似去年秋税例
   入奏行美圣政而重民急也
君不见燕南饥民行且泣膏泽屯来三百日蚕沙齧
尽木皮空剉末草根充糗食追胥星火县帖严官不
汝怜需税石人生乡土孰不恋一殍迫临那得惜扶
羸载瘠总南逋鹄面鸟形犹努力比之坐毙不相保
趁熟庶几延旦夕刑司府解两虚文道路无言空叹
息吾皇德并唐虞圣轸虑斯民期日靖传闻一介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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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相不问草茅分政柄因思治道责有归未洽鸿熙臣
下病才丰禄秩即患失又以材疏难仰称蹲而不去噤
无声老凤饥乌同一證西台入奏沃渊衷蹴踏群痴闻
善政尽蠲秋赋出御女百色支供皆省并若稽黄屋帝
尧心一语乂安无不听万方欢喜声一概远过汉家宽
大今三钱斗米说开元免税户除闻大定限田固是平
世法未免区区与民竞况今江淮岁入数不赀经画有
方财恐剩人和天地气自舒一雨行随明诏应老癃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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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愿少留又赖鸿恩极悬磬两河千里麦青青预贺有
天子庆
   紫藤花歌(并序/)
 癸未岁三月二十八日宋宾客乘泽车过道宫访余
 时庭中紫藤花盛烂若锦摛道师萧公邀宋与余坐
 藤阴下寻友人张明之亦至酒数行开口笑粲殊适
 然也宋因出名纸属予作字一春天气不佳此日颇
 清润可爱既援毫觉幽香馥郁时集笔端放手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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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不计其工拙也遂话及乐天梦元九故事予曰二
 公虽神交如此恐未若今日之乐衎也若取紫桐诗
 例赋长句歌之以为他年林下一段奇事可乎宋曰
 吾子便可承当遂率尔而作歌曰
竹宫琐窗云雾垂紫藤花发何葳蕤仙家驻景出异供
横掩桃李无晶辉群蛟奋蛰力犹困鳞鬣不耐凄风吹
天孙夜掷紫霞帔满意下覆须春曦幽禽缩喙不敢啄
囚锁恐泄苍精机又如王恺紫丝障誇雄斗侈光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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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冠落佩众宾醉临风零乱千缨缕虬柯扶疏散苍翠
季伦击碎珊瑚枝青宫宾客今园绮杖藜来扣仙人扉
遥惊紫艳翻半空造物乃尔争新奇君不见香山老居
士梦与元九神交驰觉来清吟增怅望紫桐花下空怀
思何如吾侪时燕集对床话久藤阴移兴馀属我扫笺
素烂柯不著山间棋刺檐入户要学腾蛟螭鸟归花落
香扑来时集毫彩沾人衣一杯春露助香润清气贮满
诗人脾依依青袅厨烟起好命庖人办新醑炷香供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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祷群龙莫学痴藤蟠未已燕南饥民饥欲死
   听马姬弹明妃引
疏帘映閤春昼晴篆香一线浮云萦主人娱宾出雅乐
疑是雪江一派分得岷峨清当匆初调逸馀响大弦琅
然小者音泠泠衣冠四顾静且好渐觉指头淅沥风沙
惊自云明妃出塞引当时去国难为情黄云马上几千
里昭阳宫殿孤鸿冥琵琶恨绝环佩冷汉月空照黄昏
城千年谩向图画见一曲能写离鸾声我非声学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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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古道古琴谁复听洋洋盈耳纷秦
   续舜庙碑
 至元廿年二月七日同刘节使景融由西园过舜祠
 入真阳庵观唐贞元间鲁公子頵所书幽州节度使
 韦稔重修舜祠碑书画端庄殊有父风
刘君邀予閒散适行过西园感畴昔来游长忆至元初
隐隐故墙犹竹色半陂春水浸遗台岁与都人作寒食
绿波乾后燕无泥野粉飘香土华碧相将𡵯入野人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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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访真元虞庙迹我欲远叫苍梧云重华一去宁复得
残碑不逐劫灰空扶持信有神明力道人拱手说向予
拂拭颜书三叹息   星聚凤池砚歌
 宋宾客弘道出端砚示予背有七眼题曰星聚凤池
 其状皆作人目平竖盖未尝见也先生喜翰墨又目
 疾新愈即得此砚岂尤物有归将为文字之祥耶抑
 洞发神光增双明于桑榆之境耶喜为作诗以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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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词曰
砚之同功甲与鋋试之敌场惟利坚其或返是奚用焉
呜呼此砚从何传墨华犹带红云鲜景星会弁舌有泉
凤池春涨光流渊松风瑟瑟听磨研君看泪眼真茫然
斲手爱惜犹珠蠙江山秀发骇一世乃今碧眼开癯仙
先生神光还旧观皎如明月澄秋烟潜心虽澹开有先
不尔此物胡为前何因唤起襄阳米走虺惊蛇见醉颠
   赠张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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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之家本静虚天地俯仰真蘧庐鴳鹏气化分小大
二者角胜相乘除天真所至自行火阆风蓬苑皆焚如
先生超超万里鹤局蹐肯受樊笼拘潜心大易中有得
南华禦寇资谭馀未容饮啄远鸡鹜历遍物表须人徒
紫微二兄老且健一念天显存斯须今春挂囊海子观
此身之外箪瓢无鹡鳹何尝沙水寒心迹自与閒云俱
君不见三茆道士称博洽当暑讲说方舒徐怪魅适从
何处来怒骂似泄仙经枢张鍊师宜何居谈天有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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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辨阅世虽泊宁忘躯神仙近日足官府道心原与时
情疏屦盈郑圃适为累慎勿出口他人狙河南秋熟一
万里遁身丘壑真良图少室山玉华溪紫芝晔晔青松
肥吾独胡为坐长饥约君归袖风投披
   辛夷花歌
乐城城南沙水渳在汉名为新市里中山游燕此离宫
亭沼当年百花底至今辛夷植县圃我初来观欣细履
碧桐为身梅作叶好雨初晴更娟美千年故苑风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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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含滋犹泥泥每逢腊尽花已苞满眼故家毛颖子
宛然白笔插秦冠载事彤庭纷内史春风芙蓉散木末
红影亭亭失秋水骚人取尔为楣梁托物岂独誇芬芳
柔姿中有孤洁操首出庶物翻春阳我因绕树三叹息
唤起湘累共一觞
    至元癸未夏四月廿五日同获鹿主簿盖义
    甫同游封龙上观(宋人碑云昔赵骆元遇徐/来勤授丹元素服之返老)
    (还童白日飞升乂/云徐童花徐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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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首峰高几千尺暮雨濯山山更碧我游上观风日清
手弄寒泉看龟石幽人爱泉说向余藉此岩栖从自昔
骆元真遇事微茫丹素曾传不死方山林长往世所有
白日仙去诚荒唐祗言徐童花色异秋风开处满山香
   题桃源图后
 至元癸未夏五月二十日经略史公邀余楼居芜语
 仍出示桃源古画二大轴盖佳笔也公因询兹事有
 无其意果云何者明日赋此诗以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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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示我桃源图绢素剥裂丹青渝衣冠俎豆三代古
髣髴物色开华胥当时传记羡乐土序说本末何敷腴
半山歌咏似摭实昌黎论列疑其虚千年绘彩见遗迹
桃源之境诚有无君不见渊明千古士心远与世疏羲
皇而上每自况肯随泽雉樊笼拘弦歌归来朝市改故
山田园松菊芜斜川风景固足佳未免结庐人境车马
时喧呼复雠宣力两不可天运乃尔将无如遐观高举
深意在安得超出物表冥鸿俱因缘闻此武陵说托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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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隐称樵渔不然果有继问津云烟出没何须臾又不
见山林不外天壤间迥与世隔皆仙居桃花流水窃然在
放浪而即斯人徒放浪而即斯人徒
   赠九万户
昂藏野鹤谁能驯泽雉虽美终无神一篇秋水江海阔
两袖醉墨云烟春猿翁学剑事迹袐兰舌解纷词调新
万事人间归一噱双旌烛影见来频(用淮西将刘沔事/沔常为捉生将及)
(拜大将有人授烛二枝后常见/烛影在双旌上出酉阳杂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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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嗟嗟住河滨
嗟嗟住河滨濒河之患愁杀人虎狼虽暴犹可禦秋水
时至其容奔农民家近野河居活计趁种河之淤比年
旱暵我颇穫糊口之外供王租昨时一雨川泽通黑浪
夜捲田庐空畸人何止赋分薄有家举葬鱼腹中呜呼
山虞虎害水即毁捐瘠斯民老则已
   滹沱秋涨行
君不闻蒙庄说秋水两涘犹见马与牛今年滹沱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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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墟落濈濈生鱼头云蒸老雨注万壑上不少止下可
忧冯夷不受上所制黑浪怒蹴鼋鼍游望洋东视誇海
若似愤蛙比跳跃井坎湫金行气肃坎宜缩狂澜不逐
西风收东行我济小范口水势淼漭方淫流秋水尽为
鱼鳖饵庐舍漂荡迷田畴二年旱暵例乏食彼稷幸得
逢今秋嗟哉一饭到口角渰没无望将谁尤河防久废
不复古惟预楗治为良畴翻堤决岸势不已虽有人力
谁能谋近年遇灾幸无事其或有患徒嗟诹两河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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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灾者逃避无所栖林丘夜深投宿闻聚哭悲声暗与
虫声啾
   谢安从事见赠放生池碑本
我嗜颜书观欲遍独有放生碑未见昨过高斋偶得之
喜气津津睟吾面安卿捧持即见遗物遇真赏兹何为
掇渠所爱适余愿风义矫矫非君谁君不见集古书成
叙说长玩而欲老希欧阳最怜苕霅溪边月一夜分光
照客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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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梦
 癸未夏六月十一日夜梦刘使君相过腰间佩二宝
 剑解以示予又袖出书一卷曰此君先世笔也纸色
 黯惨字类离堆用朱钩填若新髹漆者与之语甚洽 刘貌肖河间刘清卿既而为风雨惊觉间夜漏下三
 十刻矣
刘使君跨苍驎翩然而来空际云腰间宝玦佩两剑青
蛇跃出光粼粼谁谓昧平昔款语情何亲复为袖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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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一卷纸色黯惨皆奇文大如离堆几百字钩络朱墨
殆似髹漆新残梦忽随风雨断破匆惊听怒涛奔
   平原行
禄山骋兵伤滥恩天宝之祸将自焚三郎宫中略不省
履霜有戒知何人平原蹇蹇真王臣沈虑久识幽营氛
泛舟从酒运奇略一日楼橹惊云屯铁舆南来纵猎火
河朔风靡烟尘昏孤城平地独与勇鼓义旅争鲸吞
西开土门掎蛇阵南激睢守遮淮垠满天尘氛思一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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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与此寇不两存书生信能立大事竟掣贼肘西南奔
事虽旷代有足感鲁公之义世所尊我来吊古增永慨
苍烟草树连荒闉欲寻遗庙不复见宝刻留在东方珉
栖盖亭前野日曛平原城下酹忠魂朝廷何尝容直道
志士蹈难甘捐身此心自视无愧色一时知否非所论
嗟余何者敢跂慕屡书不厌枭鸾分当年纪载两鬼蜮
九泉奄奄随埃尘先生一死固不朽雅操何翅同松筠
故应烈日秋霜气千古堂堂凛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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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山太守歌
天宝之政植祸根明皇宴安如不闻海棠红娇荔支绿
玉笛吹满长安春潼关之车空璘璘曲江水边多丽人
禄山东归叛意决先以羽猎驱其群朔风万马捲辽碣
杀气已惨滹沲垠常山太守臣颜昕声势东合平原军
愤提一旅徇国难擒馘心手遮横奔桓桓袁侯复何壮
傍翼劲翮张其鳞长蛇中击断首尾后掣其肘前行屯
西开土门引义帜再廓宇宙清埃氛天令完节畀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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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阳游骑徒纷纷天津一死有馀烈梦入帝寝何其神
只应千古雷霆气长与先生洒怒嗔
   负笼行
炎风吹沙高路赫穰穰群奔密如织筠笼修担不留行
一寸蒌藤土膏湿蒌藤来自海南陬厥贡不入禹所收
熙朝进御列珍品何异草泽加公侯昌黎不须感二鸟
物有时遇非人谋志士何苦身岩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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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涧集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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