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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溪先生奏议卷第二
  轮对劄子三首
臣一介小臣不识忌讳不知朝廷事体爱君忧国出于
天性妄怀婺不恤纬之心窃闻道路匈匈咸谓虏情巨
测有南下牧马巢穴汴都窥伺江准之意庙堂之上惟
幄之臣必有料敌制胜之策臣不可得而知然议者以
谓边奏有警则群臣失色相顾传闻稍息则恬然便以
为安且谓敌有内难势必不来夫不恃我之有备而幸
敌之有难其谋国之术亦疏且殆矣自建炎至今虏未
尝不内相残贼也然一酋毙一酋出其势愈炽曷尝为
中国利哉要在所以自备者如何尔我有先备敌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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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足忧我苟无备敌虽有难幸之何益彼或不以有
难为畏乘我稍怠长驱而来其将何以禦之耶臣谓今
日禦戎之策莫急于用人用人之要莫先乎人望盖知
人之术自古所难萧何不生孰人识韩信于未知名之
日孟轲复出亦必取士于国人皆曰贤晋悼公以民誉
而用六卿遂成复霸之业东晋以人心而起谢安遂成
破敌之计 国家宝元庆历间西夏叛命仁宗以经
略安抚之任付之韩琦范仲淹二人雅有时望军中有
一韩一范西贼破胆之谣兵不大用而元昊臣服皇祐
中用文彦博富弼为相朝士相贺仁宗曰古之用人
或以梦卜苟不知人当从人望梦卜岂足凭耶元祐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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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司马光辽人夏人相戒曰中国相司马矣谨无生事
人望之能服人如此今若内若外士夫军民口无异辞
咸谓有天资忠义材兼文武可为将相者有长于用兵
士卒乐为之用可为大帅者今乃投闲置散无地自效
或老于藩郡以泯没其材内为说邪之所媢忌外为夷
狄之所窃笑天下舆情愤闷抑郁臣硕陛下断然为社
稷计起而用之以从人望可以作士气可以慰人心可
以寝敌人之谋可以图恢复之大计 陛下纵未大用
之亦宜付以江淮重任使自当一面为国长城亦可无
西顾忧矣臣又闻范仲淹初以言事得罪尤为宰相吕
夷简所恶斥逐于外及西方用兵仁宗思用仲淹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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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荐之亦力仲淹果能成功夷简不失为贤相 陛下当
以 仁宗之心为心大臣当以夷蕳之事为法相与任
用天下之贤才以为排难解纷计天下幸甚社稷幸甚
其次有旧宰执侍从及尝言事之臣名莭素著者或守
远藩或食祠禄或已休致或在谪籍并宜起废置诸朝
列其声名风采亦足以耸动一时谋谟措画必有大过
人者诸将有以骁勇善战称者悉宜列置分布于荆襄
江淮间以为瓜牙藩屏用贾谊众建诸侯而小其力之
法以驾驭之如是则异人辈出可以供任使矣猛虎在
山藜藿不采国有人焉难当自消臣以为禦戎之策莫
大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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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一
臣闻惟辟作福惟辟作威者盖人主揽权之术得之于
此失之于彼者又人主揽权之弊臣请借唐以论唐自
高宗中宗以来权移房闼明皇亲平内难惩孽后骄主
之祸挈大柄而掌握之可谓能收之于此矣承平既久
怠于听断内则移于奸臣外则移于藩将是又失之于
彼也肃宗再造王室代宗平乱守文而权稍归朝廷亦
可谓能收之于此矣然君臣苟安瓜分土壤以授叛将
继以德宗之姑息自是而后权归藩镇矣是又失之于
彼也宪宗刚明果断削平僣叛而权复归朝廷可谓能
收之于此矣晚莭任用非人祸生所忽自是而后权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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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寺矣是又失之于彼也 陛下比惩大臣之盗权收
还威福之柄朝廷清明皆谓 陛下为不世出之英主
迩者众口籍藉谓权虽归于 陛下政复出于多门是
一秦桧死百秦生也其间最甚者如三衙管军辈与北
司深文固结盗 陛下之大权养成跋扈之势不可
制遏昔汉之祸起于恭显王氏之相为终始唐之祸起
于北军藩镇之相为表里今祸胎于内而乱形于外臣
窃为 陛下忧之夫权之犬者莫如名器与财与兵今
以管军而位居三公是盗名器之极矣古之时无有也
祖宗之时无有也又天下之利源财路皆人其门掊克
聚敛不知纪极国用日蹙而私室愈富三家擅鲁田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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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齐殆不过此且身总禁旅久而不代阴结诸将以为
之党深忌元功宿将之功名者不容其进自恃兵柄在
手有䡖视朝廷心夫枢蜜者号本兵之地号令节制天
下之诸将者也今殿廷立班管军傲然居前枢密甘心
其后而不自以为耻事势倒置如此不奉行其意旨者
几希其能莭制号令之耶又其子弟亲戚咸盗清要之
职台諌有论列之者朝廷必委曲庇护俾其言卒不得
行昔唐大将管崇嗣背阙语笑李勉劾其不恭肃宗谓
吾有勉乃知朝廷之尊李祐有入蔡缚吴元济之功违
诏进马温造正衙抨劾祐自谓胆落于温御史今台諌
言及侍从大臣随即罢斥而风宪独不行于管军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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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何以为国耶不独此也至若清资横加于哙伍高爵
滥及于医门诸军置承受福威自恣甚于唐之监军皇
城置逻卒旁午察事甚于周之监谤内外将帅剥下赂
上结怨于三军道路之间捕人为卒结于怨百姓皆非
治世事也 陛下自总揽以来圣政不可胜纪如前日
窜逐阉天下尤服陛下之英断惟此𢾗事臣所谓
得于此而失于彼者可不深惩而痛革之耶臣愿 陛下
慨然发愤断自宸衷杜邪枉之门塞侥倖之路鉴汉
唐之祸而斥近习惩齐鲁之患而抑强臣不惟尊严
朝廷亦所以保全此类不然臣恐大阿倒持日甚一
日天下之忧不特在夷狄而巳此臣所以不避斧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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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为陛下痛哭流涕言之也
   右二
臣闻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自古人君未尝不以得民心
固邦本为急而尤欲抚绥固结之于动摇疑贰之时我
国家有天下二百年矣中遭厄运而宗社复兴者良繇
四海民心戴宋惟旧陛下即位于今三纪深仁厚泽
尤著在天下之心然迩年以来监司守令多不得人为
国敛怨民心稍离一曰不宣诏条二曰不恤刑狱三曰
不先抚字何谓不宣诏条臣伏睹比年宽恤之诏屡下
然而实惠未孚于民皆繇州县不能奉行之敝昔人谓
徒挂墙壁今则初未尝挂凡遇诏下事有便于民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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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于吏者或宣毕而遂匿或略挂而遽收故上虽有良
法美意下不得而知者多矣况欲被其泽耶何谓不恤
刑狱臣伏睹 陛下慎刑恤狱之意虽尧舜成汤亡以
加然措刑之效未逮于古者盖由师帅之任鲜或循良
昧者以胥吏为耳目怠者以胥吏为精神贪者以胥吏
为鹰犬案牍满前漫不加省狱情出入动由此曹故富
民纳赂以买直贫者不能自伸强者劫持以求胜弱者
不能自免所望以直其冤者监司也今监司按部动以
胥吏数十自随所至州县唯务诛求苟满其欲则狱事
一切不问而望其有所平反可乎何谓不先抚字国家
张官置吏本以为民要当以抚字为先催科次之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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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吏劳心抚字而民皆乐输不待催科而常赋自登夫
催科自有常法岂在先期而取办官以未及期为办事
民当未及期而被虐故常赋未入于官府而横费已归
于蠹吏矣悍吏持尺牒走乡闾噭呼堕突鸡犬不宁而
欲民安其业可乎臣又闻迩者边奏稍警所在以防秋
为名拘集舟船团结保伍措置无术州县骚然至有鬻
田宅以充粮草之赋杀耕牛以供䈥角之输斩山林以
为兵器撤室庐以营寨栅吏缘为奸民情大扰苟不有
以安恤之切恐民逃其上散为盗贼矣况今夷狄外侮
国威不振人心摇动正宜抚绥固结时也臣愿 陛下
推溥博之仁下恻怛之诏勤恤民隐动之以诚官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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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民者必罚无赦仍命宰相慎择诸道监司以寄休戚
以宣明诏条慎恤刑狱抚字黎元为先务如是则四方
万姓罔不感泣人心既悦宁患天意之不我助耶臣以
谓固本以宁邦者莫大乎此
   右三
  上殿劄子三首(壬午十月)
臣闻舜受尧之天下序 者美之曰重华恊于帝武王
继文王而有天下记礼者美之曰善继人之志善述人
之事说者谓尧之所为如是而舜亦如是故谓之恊帝
文王之所为如是而武王亦如是故谓之继述臣尝考
其行事乃不然尧之时有八元八凯者天下谓之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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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不能用至舜乃举而用之号十六相有共工驩兜伯
鲧三苗者天下谓之四凶并在尧朝尧不能去至舜乃
流放窜殛之而天下咸服文王在啇之末三分天下有
其二而终身执臣礼以事纣至武王嗣位之初乃会八
百诸侯兴仁义之师以伐之天下遂一统于周舜之所
以恊尧武王之所以继文者如斯而已矣曷尝泥其行
事之迹哉此尧所以得知人之名而武王为达孝也与
恭惟 太上皇帝至仁至圣内不谋之宫 外不谋之
卿士断自宸衷以天下大器付之 陛下世皆以尧舜
拟之臣独谓尧舜之逊固美矣然出于耄期倦勤岂若
太上皇春秋犹盛而遽为是旷世绝无之举哉真可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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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于尧舜远矣 陛下思所以仰副太上皇之付托
者当如何今社稷之大安危生民之大休戚人才之大
进退朝廷之大刑赏非有所矫拂更张则无以慰天下
之望必矫拂而更张之则必有以不改父之臣与父之
政之说而惑圣听者 陛下于此有若难处者焉臣谓
太上皇之与 陛下可谓父尧而子舜矣以圣继圣推
诚无间岂区区形迹之所可拘臣下常情之所能测哉
太上皇既以不疑而待 陛下陛下亦宜以不疑而报
太上皇三纪圣政可遵而行之者非一也至若因时救
弊有所矫拂有所更张宜若舜之所以恊尧武王之所
以继文者断然行之以彰 太上皇知子之明以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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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继述之道毋若鲁陪臣孟庄子之孝而已则社稷
幸甚天下幸甚
   右一
臣闻国犹身也强国与身者气也医者观身之气而知
其人之寿夭识者观国之气而知其世之兴衰自古帝
王图回天下虽谋以智办之以才必以气为之主然
后大业乃济刘项之争雄也项自谓力拔山气盖世非
也要之项之失天下也盖以力而刘之得天下也盖以
气夫百战百胜一不胜而自谓天亡者气何在哉娄战
娄败而不为之屈卒之易败为胜转弱为强者气也蜀
先主英姿大度有高帝风兵虽娄挫而终不为曹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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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孙权闻周瑜之言拔刁斫案遂成赤壁之隽功吴蜀
之势非魏敌也然而能霸有一方鼎足而立者气使之
然也臣来自草茅得之道路谓庙堂之上谋议之臣和
守战之议閧然未决兹理固洞然易晓议者何不思之
耶臣谓养今日之气莫如守伸今日之气莫如战挫今
日之气莫如和今我兵寡力弱国威未振固未能与之
决雌雄于一战以伸天下之气也正须养之使壮俟时
而动宜于荆襄江淮要害之地如人身之可以禦风寒
者𢾗处命大将屯重兵以固守之纵未能得志于中原
亦足以㩀长江之险都帝王之宅保吴蜀万里之故疆
何故屈已买 蹈前日之覆辙耶大抵天下之势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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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均而和则彼此受其利晋与诸戎和我与契丹和是也
 强弱不均而和则强者得其利弱者被其害六国与秦
 和契丹与女真和是也虏以和议谲契丹而灭契丹矣
 又以和议谲中国而困中国矣耿南仲主和议而致靖
 康之祸秦桧主和议而弱国家之势太上皇知虏之
 无厌而和之不可保也去岁下亲征之诏而天下二十
 年湮郁之气亦少舒矣虽淮上之师不利而虏之被毒
 亦甚矣 陛下应天受禅天下罔不欢欣鼓舞咸谓真
 主既出恢复指日可期也 陛下宜亲御鞍马如汉文
 帝慨然发愤如唐宪宗抚巡六师以作将士之气以图
 进取之计况 陛下之圣德可以动天 陛下之莭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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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礼财 陛下之英武可以定乱江淮有重臣以为
长城川陜有良将以为瓜牙亦何患事之不济耶不然
宜因天设之险以为城池与民守之可也苟或复用和
议则军民解体虽苟一时之安而气已为之索矣百万
之岁币固有所不惜也至尊之名分其可自贬损于嗣
登大宝之初乎诸将用命血战新复数路其可复捐而
与之乎西北之民襁负来归者不知其几又可复委之
虎狼而使之甘心乎况讲和之复举天下惟虏之命是
听无厌之求难塞之请当不止此 陛下将何以应之
乎臣谓今日之计战固未可轻和决不可议守以养气
俟时而伸乘机而投而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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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二
臣闻人主之职莫大于论相尤宜遴选于嗣位之初论
相得人则可以相与大有为遴选于嗣位之初斯可以
慰天下惟新之望昔舜之受命也选于众而首举皋陶
汤之革命也选于众而首举伊尹高宗中兴也首求诸
野而爰立傅说成王访洛也首以师保而并处周召汉
高祖首相萧何而成创业之功唐太宗首相房杜而致
贞观之治明皇首相姚崇宪宗首相杜黄裳武宗首相
李德𥙿我 太祖之有天下也宰相虽因周旧其自图
任也则首用赵普仁宗即位之始则相王曾又以李
迪张知白鲁宗道为宰执皆正人也 英宗因旧相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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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曾公亮而委任之又起富弼为元枢用欧阳脩为参
政治平之治最号得人 神宗又因治平宰相而委任
之及韩琦既去则代以富弼元祐乘帘之际首用司马
光又起文彦博于已老平章军国重事又相吕公著又
并相吕大防范纯仁元祐人才于兹为盛历代帝王与
我祖宗任用大臣皆极一时之选又皆遴择于新政之
初足以厌伏天下人心君臣相与有为各成一代之勋
业人主之职其有大于此乎共惟 太上皇授 陛下
以大宝位又以一相遗之虚右揆以待 陛下自择天
下莫不拭目以观此举臣硕 陛下择诸内外千官百
辟之中孰有清德雅望负王佐才者孰有兼资文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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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救时活国者必诸大夫国人皆曰贤天下苍生望其
起者然后用之可也苟惟不然宁虚位以俟之不可使
庸人鄙夫侥倖而得以失天下之望非特此也人主之
职虽在于论相至若侍从台諌亦不可不亲自识擢宰
相得人则内可以尊安宗社外可以镇服四夷又得贤
侍从以论思献纳真諌官以拾遗补过才御史以纠肃
官邪如是则内之百执事外之监司郡县皆可以得人
陛下端拱一堂之上群天下人才如意而任使之内修
外攘中兴之功不日可冀矣
   右三
  应 诏陈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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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今天下之敝安在哉在乎中外小大之臣各居其官
而不知其职也居其官食其禄因循苟且旷职不修𣣔
望敝事之革治道之兴可乎臣请言其大者夫进退百
官者大臣之职也献纳论思者侍从之职也为天子之
耳目正朝廷之纪纲者台諌之职也内之卿监百执事
外之监司守令莫不各有其职焉比年以来为大臣者
果能尽进退百官之职乎臣见其进百官不见其退百
官也今日召某人赴行在明日除某人为某官是固能
进百官矣其所进者未必皆贤才率一二岁或半岁或
踰月类皆迁之初不问其职事之修与否也其或有罪
必待台諌论列然后从而出之或人主之意有所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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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谕之使去而大臣未尝自退百官居进贤退不肖之
职而所进者未必皆贤其不肖者又不能自退之臣知
其故矣是巳欲收恩而不敢任怨也先正王曾有言曰
恩欲归巳怨使谁当为大臣而不敢退不肖宁不愧王
曾之言乎此大臣失职也为侍从者又果能尽献纳论
思之职乎臣见其各司其局而未闻献纳论思也熙宁
初司马光以论新法不从力辞副枢之命 神宗曰枢
密兵事也不当以他事辞光曰臣未受命犹侍从也于
事无不可言者是则居侍从者事皆可言是谓献纳掌
内外制者不止于代言为 给事中者不止于封驳为
尚书侍郎者又不止于各董六官之属也今之居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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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各司其局为了官事以献纳论为越职宁不愧司马
光之言乎此侍从之失职也为台諌者又果能尽其所
以为耳目正纪纲之职乎臣闻欧阳修有言曰天子曰
是諌官曰非立殿陛之前与天子争是非者諌官也又
闻苏轼之言曰言及乘舆则天子改容事关廊庙则宰
相待罪今之为台諌者果能争是非于殿陛之前如脩
之言否乎又果能批人主逆鳞而使之改容如轼之言
否乎臣往岁备员馆职窃闻台諌有论事不行者而同
列不为之助乃曰我自有体又有缄默不言者闻侍从
百官言时事则怒而逐之台諌之职果如是乎 祖宗
时台諌论事或一章不从至于十馀章而未尝但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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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不行则继之以去赵抃为御史言陈升之不当除枢
副凡十有六章于是乞郡而得虔司马光为諌臣论刺
义勇及乞降黜凡十有三章今之论事者或一再不从
遂不敢复言宁不愧光抃䓁乎此台諌之失职也至若
内之卿监百执事外之监司守令其失职之敝有不胜
言者臣窃谓欲尽革今日之敝宜首䛇大臣修进贤退
不肖之职内之侍从卿监百执事孰为贤为才拔其尤
者一二人而进用之孰为愚为不肖亦取其尤者一二
而人而斥退之外之监司郡守孰为贤才而称职者拔
其尤者一二人而进之于朝孰为愚不肖而为民害者
亦取其尤之一二而寘之于罪诏下旬日之间必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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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进贤退不肖而必欲其当如是则进一二人而中
外莫不劝退一二人而中外莫不惧是则大臣之职举
矣于是又䛇侍从宜修献纳论思之职凡朝廷阙失知
无不言而不止于各司其局又䛇为台諌者宜尽所以
为耳目正纪纲之职拾遗补过紏肃官邪凡有论列不
可但巳宜以 祖宗台諌为法而痛革前日缄默不言
之敝虽然此特人臣之职也而人主有大职事陛下
不可以不知一曰任贤二曰纳諌三曰赏罚臣闻诗人
美宣王曰任贤使能周室中兴焉任贤乃人主之职而
尤急于兴衰拨乱之时 陛下迩日召元老正人或寘
之政府或寘之台諌或寘之侍从天下翕然称为治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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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硕 陛下既来之则宜力留之既留之则宜推诚委
任之勿贵以繁文勿待以虚礼勿贰之以小人延之岁
月可以责治效矣又 陛下既以彊埸之事委之重臣
良将宜若宪宗之任裴度断然勿疑无惑乎纷纷之议
而事从中制以失其机会臣窃闻张浚欲守淮而议者
欲其守江吴璘屯兵德顺而议者欲其退保夫守淮乃
所以守江也舍淮而守江则长江之险与虏共之矣江
其可守乎唐韦陟欲李光弼退保潼关光弼曰两军相
攻尺地必争今委五百里而守潼关贼得地势益张矣
力破其说而成战功三路之地陷没久矣今幸力战而
复之乃欲无故而弃之可乎 陛下宜䛇之曰阃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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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将军制之可进则进可退则退如是则事不中制而
机会不失矣臣闻传说告高宗曰木从绳则正后从諌
则圣高宗命之朝夕纳诲而中兴有啇听諌乃人主之
职而尤急于兴衰拨乱之时 陛下自即位以来虽擢
用正人以为台諌然听纳之美犹未彰闻臣窃闻近有
以酤榷之利而持使命于浙东西者諌官论列不听
陛下又 亲批圣语以谕之有识咸以为疑易曰开国
承家小人勿用 陛下嗣位之始何急于用言利之臣
又何以知此曹之名至于咈諌而用之乎又闻諌官有
以尽言而去职御史有以振职而出台此必奸臣有以
误 陛下者不可不察陛下比尝下䛇求直言矣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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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赏一敢言之臣以劝言者乃闻交结左右者得官迎
合时事者免解赏諌如此其何以劝夫听諌之道在乎
博询广览不可昵于偏听而蔽其四达之聪明臣硕
陛下亲君子远小人推诚听纳养成圣德则纳诲者皆
传说而高宗不独圣矣臣尝闻汉史赞宣帝曰综核名
实信赏必罚明赏罚者乃人主之职尤急于兴衰拨乱
之时臣窃见迩年以来有姑息之政无惩戒之罚去岁
逆亮之死盖 上皇圣德所感天假手其徒以诛之诸
将非唯无毫发之功虏未退则逗留观望已退则乘势
虏椋既不干斧钺之诛而又受无名之赏有盗莭钺者
有为两府者有为三公者傅呼道路取笑闾阎名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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滥未有甚于今日又有爵位巳崇而迁犹未巳官曹已
冗而员又复增政或出于多门命从或于中降是皆为
新政之累不可不革也至若有罪者不诛而恶无以惩
又今日之大弊秦桧敷权误国二十年而乃生极宠荣
死封王爵天下莫不切齿扼腕纵不剖棺戮尸其可不
行追贬之诛乎又前日阉寺有弄权纳贿紊乱朝纲者
大将有聚敛交结败坏军政者大臣有进不由正迷误
国家者台諌有朋奸罔上恶直丑正者或依城社以自
安或盘根错莭以自固或以去位而幸免典刑不正非
大舜所以去四凶而服天下者臣闻太上皇即位之
初任用贤相追贬元恶窜殛奸邪天下称快所以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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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我宋致治三纪者由其能大明刑赏于体元居正之
初也 陛下宜奋乾刚之断法虞舜之明继述 太上
皇 故事先正首恶之罪而追贬之馀则次第施行
如是则可以揽威福之权而 陛下之职举矣夫欲救
今日之敝非至诚任贤纳諌大明赏罚以劝惩之虽啇
高宗周宣王汉宣帝复出不可以致中兴之治故臣硕
陛下先举其职以率百僚如是则中外大小之职罔有
不举而敝宁有不革者耶敝事既去内治既脩则夷狄
有不足攘 祖宗之境土指日可复矣
  论左右史四事与起居郎胡铨同上
臣等误蒙亲擢承乏左右史自供职以来检讨故事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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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今之史职废坏者非一其尤甚者有四焉一曰进史
不当二曰立非其地三曰前殿不立四曰奏不直前何
谓进史不当臣闻唐楮遂良知起居注太宗问人君得
观之否对曰史记善恶以为戒庶几人君不为非法不
闻帝王躬自观史魏谟为起居舍人文宗遣中使取记
注欲观之谟谓史官书事以为鉴戒陛下所为善无
畏不书不善天下之人亦有以记之帝乃止遂良与谟
可谓能守官矣至 国朝梁周翰李宗谔为左右史乃
建言每月起居注硕先奏御付史馆国史书之曰进起
居注自周翰䓁始岂不愧唐二子哉庆历中欧阳脩为
起居注尝论其失曰自古人君皆不自阅史今撰述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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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必录本进呈则事有讳避史官虽欲书而不敢乞自
今起居注皆不进本仁宗从之厥后佞臣执笔乃复进
史沿袭不革遂至于今臣愚欲望陛下遵 仁宗之
训革周翰之失自今起居注皆不进呈庶使人主不观
史之美不敷在于李唐二君也何谓立非其地臣案唐
制每皇帝御殿则左右史夹香案而立善恶必书其后
许敬宗李义府动必怀奸惧为史官所记遂废左右侍
立之职凡谋议皆不预闻文宗复正观故事每入閤命
左右史执笔立于螭头之下由是宰相奏事得以备录
故开成之政详于史书 国朝故事天子坐朝则记注
臣立于御坐之后欧阳脩以谓起居者当视人君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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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动而书若立于后则无以尽见乃徙立于御坐之前
至脩罢职乃复立于后今乃远立于殿之东南隅言动
禾尝或闻可谓立非其地有愧于脩多矣臣又闻元礼
三年脩起居注王存奏欲追正观故事使左右史得尽
闻天子德音傥以二府自有时政记即乞自馀臣僚登
对许记注侍立 神宗曰人君与臣下言必关政理所
言公公言之自非军机何必秘密盖人臣奏对或有颇
僻或肆谗慝若史官书之则无所肆其奸矣大哉王言
然未及施行至今议者惜之今史徒有左右之名而不
知天子言动之实群臣奏对并以无所得圣语关报职
记注者但不过录诸司供报公文而巳何名曰史耶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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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欲乞 陛下复欧阳脩侍立故事庶几言色举动皆
得以书如宰执造膝之言自有时政记亦乞如王存所
请凡馀臣奏对许令侍立亦足伸 祖宗之志也何谓
前殿不立臣历观自古左右史未尝不侍于天子之侧
亦未尝有前后殿之分唐制但云左右史分立于殿下
螭头之侧和墨濡翰皆就螭之拗处有命则临陛俯听
对而书之不闻后殿立螭而前殿不立也又闻欧阳脩
奏请自今前后殿上殿臣僚退合少留殿门俟脩注出
面录圣语以此知 国朝旧制前后殿皆侍立矣夫人
主言动不独后殿有之而前殿无也宰执奏事百官进
对之言不独后殿有之而前殿无也今独后殿侍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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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不与义安在耶夫后殿侍立虽非其地然犹立焉
亦爱礼存羊之意前殿不立是饩羊亦去而礼意俱亡
矣今左右史分日而立无言动之异臣愚欲乞于前后
殿皆分日侍立庶几一言一动皆得以书以备一朝之
典谟光千载之史册非细事也何谓奏不直前臣闻唐
文宗谓魏谟曰事有不当毋嫌论奏谟对曰臣顷为谏
官故得有所陈今则记言动不敢侵官帝曰两省属皆
可论朝廷事而母辞也故 国朝左右史皆许直前奏
事虽以奏史事为名而朝廷事亦可议焉盖亦文宗命
魏谟之意也熙宁中脩起居注张琥奏曰近日缘例须
牒閤门然后上殿窃见枢密都承旨每于侍立处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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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事起居注既得侍立或有敷奏乞便面陈诏从之臣
等自领职之后初欲直前奏事閤门以臣不预牒却之
臣又尝预牒之矣又谓今日无班次臣每见閤门奏事
未尝以班次为拘左右史职言动当日有敷奏乃必欲
预牒閤门又必欲有班次则事有当奏而不得奏其为
失职多矣臣又闻景祐中御史唐介论宰相文彦博
仁宗怒之时蔡襄为起居注直前论救事出一时又曷
尝预牒閤门与必俟班次耶况今来后殿奏对未尝无
两班如是则记注之臣虽有直前之名而无可奏之时
矣臣愚欲乞自今左右史奏事当令直前不必预牒閤
门及以有无班次为拘臣䓁所陈四事皆近日记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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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之大者臣等滥居是职敢不尽言伏望陛下考古
验今循名责实断而行之不胜幸甚
梅溪先生奏议卷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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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溪先生后集卷第二
 诗
   丁丑二月二十一日 集英殿赐第
太平天子崇儒术寒贱书生苛作成槐市育才叨舍选
枫宸唱第冠时英圣恩宽大容愚直御墨褒嘉偑宠荣
却笑刘蕡不遭际徒令纸上有虚名
   游天竺赠同年
雅会清时不易逢吾侪今日此游从逼人英气湖光莹
照眼恩𫀆草色浓文盛一时俱俊杰名先千佛愧疏庸
致身许国宜相勉莫学平津但取容
   赠阎同年(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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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吴蜀两衰翁尊酒论文偶会同名在儒科虽后我
言关国体岂如公休嗟世路多巇崄共报君恩有朴忠
此日游从足可惜行将渭北与江东
   阎和诗叙别再用前韵
我本东嘉田舍翁登科偶与蜀龙同盍簪经月钦高谊
分袂令人念此公幕府可能淹俊杰宸襟应亦记精忠
他年榄辔游吴越访我茅庐浙水东
   赠梁同年(介)
君家锦水边我居浙江东各在天一涯芳尊偶相同君
方富青春劲气吐长虹我老志亦衰倚麻愧蒿蓬会合
已踰月周旋见高风久客思故乡归心各匆匆赠君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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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言相期尽孤忠
   次韵陈大监(掞)见赠
中兴天子尤崇儒众贤汇进如联珠邹枚待诏萃金
马皋夔接武相俞都策士初期异人出不尚虚文与声
律况当盛世多贾生晁错岂容为第一自惭俗学非名
家遗经独抱居东嘉齑盐太学浪十载岂有文许时人
夸刍言旅奏宸庭策狂妄误蒙明主择生夭偶在千佛
先材劣名浮有馀责颖川丈人诗绝奇长篇勉我母趍
时𣣔报君恩答知巳胸中耿耿何当施
   次韵刘长方司户见赠
枫宸昔羡君登第莲幕今惭我效官相见可嗟头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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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来自合量俱宽不嫌此日成名晚最喜平生取友端
待报君恩知死所却同神武挂衣冠
   陈大监用赏梅韵以赠依韵酬之
颖川丈人贤矣哉青眼喜为清流开诗章翰墨两奇绝
笔下一字无尘埃品题人物奖后进搢绅乐善公为魁
东嘉贱子生太晚犹幸识此真人才朅来西游也不恶
锦囊所得俱琼瑰区区科第何足道此行似为诗篇来
客中拜贶更重复丙穴鱼及郫筒杯(大监近以/鱼水见贶)寒乡故
旧问归橐首言带得公诗回
   大监复赠诗𥿄尾有留饭语再用韵以谢
平生漫学乎欤哉心茅胸棘锄不开得公新诗一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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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觉胸宇清无埃银钩妙画发光艳照眼有如参与魁
鲰生肺腑非太白公似工部尤怜才旅中屡获锦绣段
但愧𣣔报无琼瑰豫章一榻不妄下贤非徐儒安敢来
荷公此意最敦笃一笑当奉论文杯乡心如飞不可遏
更为长者迟迟回
   谢荣帅(薿)赠 御书孝经用陈大监韵
辇毂之下先弹压兹言虽佳未足法丈人身居弹压地
抚字心劳民自洽神圣当天万物春王畿共理嘉得人
云汉昭回赐优渥不特为公端为民圣经一章公独得
黄堂葱郁生春色贤哉名卿才大夫匪懈事君端可则
石刻分馀犹及我荣耀惊闻浙江左从今蔀屋光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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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宠褒云八朵(某前日廷对蒙/宸翰八字之褒)愿公勉为不朽传长
如治吴与治川要令列郡法青白了无一吏横索钱
   陈大监饯别用前诗珠字韵以谢
宸廷侥冒先诸儒宠褒况获骊龙珠(谓宸/翰也)青衫黄牒拜
君赐红莲绿水官留都明日扁舟𣣔东出访别长忧碍
新律丈人呼酒如韩公贱子愧非张十一酒阑未放客
还家活火煎泉亨叶嘉西来频下豫章榻盛事当作还
乡夸始终尚赖公鞭策邪正途中知所择捐躯誓报明
主恩青史庶逃千古责况公自是人中奇境邻吕望逢
明时行持从橐奉清问美恶愿分嫫与施
   用陈大监韵谢王国录季羔见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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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宗神秀时名儒赠我三百隋侯珠野人不识希世宝
但见照眼清而都我昔遥从雁山出旅食贤关淹岁律
雅钦陆子常患多更叹张融可无一长淮久绝谁起家
青箱有君殊可嘉祠科得隽诮子厚何止文许后生夸
我拙惭无济时策老境初官尚何择江南莲幕君故乡
窃芘聊逃简书责寒贱误蒙君见奇祖别赠言荣一时
明日东归诧闾里五绝首称虞伯施
   陈郎中(公说)赠韩子苍集
唐宋诗人六七作李杜韩柳欧苏黄近来江西立宗派
妙句更推韩子苍非坡非谷自一家鼎中一脔曾已尝
丈人珍重赠全集开卷烂然光焰长诗如此公固足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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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者仁出尤难忘兼金白璧不足道愿宝兹集为家藏
鲰生幸脱埸屋累老境𣣔入诗门墙古诗三百未能学
句法且学今陵阳
   章季子赠端砚
有客赠端紫刚方如正人裔传家万石力助笔千钧磨
铁嗟吾老著书欣尔新何当与毛颖相约侍严宸
   次韵陈大监赴 天申节宴
圣主仁心等南北燧息边庭兵不宿两阶干羽来远人
大度端能包濮祝万岁三呼诞弥月四海千秋太平曲
宴开文德赐群臣喜溢 天颜明四目向来献寿人谁
在元凯重登共鲧逐武夷戎监老风骚去国十年官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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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捧觞首赋天保章遥指南山祝君福更献曲江金鉴
录不但能歌连理木贱臣逄时最侥倖归美宁辞𬋩城
秃愿同韩愈颂元和兼美武公歌绿竹
   谢李侍郎(琳)赠 衔书
君不见西京孝武称材雄致治𣣔与唐虞同诏求贤良
论阙政翻取曲学公孙洪又不见文宗在唐号儒雅制
诏勤勤策群下刘蕡切直弃不枚卒使太阿归宦者
吾皇策士亲临轩不为故事求空言犹疑有司效冯宿
或恐前列登公孙九天赐下飞奎翰照眼昭回倬云汉
抑尚忠䛕有训词品题高下由宸断儒宗被命持文衡
银钩拜赐恩非䡖归将乐石刋圣语分贶下及狂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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畎亩惓倦蓄忠愤射策自惭言不尽它日倘陪鸳鹭行
愿效魏公摅底蕴
   涂中得宝印叔二诗次韵
十年行役厌间关一第初收鬓已斑重念此生难报处
君亲恩德重丘山
双亲不见不胜悲衔恨何曾有住时二叔尚存俱白首
归来犹足慰衰迟
   次韵宝印叔题璧二绝
风扫园林万木残道人眼界却宜看北窗跌坐对松柏
人物青青俱岁寒
早已心潜不二门犹将土苴与人论未须只履西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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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居高躅已茫然潜德如公亦足贤早见乡评称孝子
晚闻诗史记凶年事殊伯道儿宜有行过王圭庙已先
满腹玄谈共谁语九原归去访伊川
   宿罗汉三绝
梵舍十八所道埸皆矩罗兹独号罗汉想应无漏多
雁荡屡经眼个中方再游何时脱尘鞅来此饱清幽
故乡从此去借问几时还先(去/声)自思兄弟那堪宿雁山
   游大龙湫和前韵
十年重到大龙湫千尺新流胜旧流会见四方霖雨足
老龙还向此藏头
   游灵岩辉老索诗至灵峰寄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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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荡冠天下灵岩尤绝奇烟霞列屏障(烟霞/障)日月明旌
(屏旗/峰)岩前有卓笔(卓笔/峰)可以书雄词天聪况非遥(天/聪)
(洞)𣶈然听无疑愿起灵湫龙霖雨行何为愿用真柱石
(天柱/峰)永支廊庙危愿煽造化炉(煽韛/炉)四海归淳熙愿招
鸾凤友(双鸾/峰)朝廷相羽仪何人梦石室(石室属/灵峰)妄诞夸
一时那能了世缘未免贪嗔痴名山误见汗公议安可
欺愿借灵湫水一洗了堂碑诗以寄老禅狂言勿吾嗤
   题瑞岩
雁荡看不足瑞岩游更贪斗奇虽有愧蕴秀了无惭涧
古水鸣玉寺幽山染蓝匆匆一宿去未暇问三三
   题天台国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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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松声接涧泉清音入耳夜无眠(寺有清/音亭)宜于四绝
中称绝(四绝事/见寺碑)谁向三贤后更贤(礼干寒/山恰得)寺就已无陈
日月(寺建于陈/而成于隋)时清长是宋山川(初智者云此寺成国/即清矣故号国清真)
(庙时赐号/景德国清)明朝杖屦寻刘阮不待桃花入洞天
   题大慈寺
巍岭迢迢入翠微梵宫佛陇锁烟霏断碑古寺曾经眼
刚笑陈隋往事非
   题石桥二绝
路隔山凡意可通石桥容我踏长虹桥旁方广人游久
不在登临杖屦中
石桥未到已先知入眼端如入梦时(旧尝/梦游)僧唤我为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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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坐前生曾写此桥碑(天合石桥记乃求嘉僧严伯威/书庵僧有说前生事者戏及之)
   万年赠乡僧贲老
梦魂惊断石桥边身带烟霞入万年宾主相逢意良厚
永嘉缝掖永嘉禅
学通儒释浩无边江浙声名二十年见说胸中有论语
𣣔从师向此参禅(贲能谈/论语)
   过鉴湖
翔风吹水鉴湖寒千里扁舟赴幕官路入蓬莱天尺五
眼中见日与长安
   民事堂
 某误蒙亲擢赞幕会稽 天语丁宁俾知民事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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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惧愧不克堪因榜所寓𪠘舍曰民事堂庶几朝夕
 不忘 圣训仍书五十六字以自警时绍兴丁丑十
 有二月也
亲擢深蒙圣主恩宜知民事训词温仰惟睿意思邦本
要使书生识治原不惮勤劳驼禹会敢忘精白奉尧言
它时上问苍生事愿竭孤忠慷慨论
   腊月望日出郊探春游告成观谒大禹祠酌菲
   饮泉遂至龙瑞宫观禹穴薄暮而还
稽山不记年丹青落尽庙依然神文秘在藏书穴
俭德流为菲饮泉龙瑞峰峦高近日鉴湖烟水涧浮天
东州佳处略经眼自笑好奇如马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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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蕺
采蕺思越王也越有山名蕺蕺蔬类也王所嗜焉予尝
登是山故作是诗以思之
陟彼越山言采其蕺我思古人中心悒悒维国有耻吴
弗遑粒胆于坐偶霸勋以集陟彼越山言采其茗(越有/卧龙)
(山勾践旧治山有/奇茗故次章及之)我思古人中心炳炳维国有耻夕弗
遑瞑焦心以思沼吴之境厥草匪甘厥蔬匪香维其味
之岂曰嗜之心焉孔焦胆焉亟尝唯其苦之是以取之
我陟高岗瞻望东越访王之祀旷古有阙宜庙于山世
享不绝何以荐之蕺茗是撷
   秦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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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望哀秦之过吊兹山之不幸也
瞻彼秦望崇于会稽曷云其崇登焉而紫孰登是山西
方之人兮瞻彼秦望䡖于会稽曷崇而䡖名之以嬴孰
名是山东方之人兮我登稽山思禹之绩吾侪不鱼繄
帝之力我瞻秦望哀秦之过雪彼黔首其谁之祸禹驾
而游夏民以休有翼其行稷卨是谋政辙而狩嬴随以
仆孰稔其恶斯高左右孤竹兄弟殍于首阳山与其人
嘉名孔章溪辱以愚泉污以盗物之不幸名恶而暴浙
涛如银鉴流如绅濯彼崔嵬勿污以秦
   迎春遇雪
飞雪送残腊带花迎早春西畴农事及愧是不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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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日冒雪赴天庆观
   朝拜既趍府拜表还舍饮屠苏酒因思去年元
   日亦不在家感而有作
幕府初官愧不才琳宫朝拜获参陪蓝舆去踏搀先雪
蓬鬓归衔最后杯禹穴地幽寒未歇尧天日近暖先回
年年元日身为客孤负吾庐溪上梅
   贺何正言用蔡君谟韵
御笔亲除真諌官翕然舆论巳腾欢正人得路言无讳
圣主虚怀听不难莫厌封章箴衮阙要令奸胆落毫端
鲰生雅服阳公德时把昌黎諌论看
   寓小能仁寺即事书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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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园青径梅溪老绿水红莲越幕宾药裹随身多半夏
花枝照眼只常春(时若痰嗽多服半夏/𪠘舍唯有常春一根)郡楼鼓角听殊
远僧舍钟鱼闻巳频窗外清风数竿竹澹然相对净无

   同莫教授朱县丞朱司理游西园
黎明出城郭偶作西园游春浅花未都池寒绿初抽湖
山𣣔纵目烟霭浮不牧初来兴非浅心赏殊未酬赖有
三君子清谈洗牢愁更期春色浓携樽泛仙舟
   次韵濮十太尉赏梅
春向群芳顶上来可人风味亦奇哉未于茅舍疏篱见
先为金枝玉叶开竹外横斜才数点笛中摇落已千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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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公撩我惜花意深忆去年湖上杯
   题寿乐堂用东坡韵赠杨元宾佥判
蓬莱阁下苍龙古万壑千岩拥仙府寿乐堂西面卧龙
壑月岩风满窗户苍松溜雨大十围绿水浮荷深一股
作堂主人久黄壤仁智风犹似邹鲁诗仙骑龙已上天
妙句光芒照寰宇青山偃蹇只如昔高处去天无尺五
杨侯淮泗老儒学文字撑肠笔风雨朅来赞幕古东州
要与青山作盟主虚堂宴坐饱风月此外一毫端不取
它日从公物外游贝阙珠宫酌琼乳
   元宾赠红梅数枝
江梅孤㓗太绝俗红杏酣酣风味簿梅花精神杏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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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入莲洲初破萼(花在寿乐堂/前莲者中)胆瓶分赠两三枝醒我
沉痾不须药(时某以/在告)愿公及早办芳樽酒晕冰饥昜销

   𪠘舍有脩竹数竿潇洒可爱
谁栽窗外碧琅玕潇洒尤宜老眼看寄语后人母剪伐
更须时为报平安
   龙瑞道士赠兰
有客赠芳友(曾端伯目/兰曰芳友)满堂闻国香清含道流气䡖带
羽衣黄缀佩风光别横琴旨趣长重须寻禹穴一曲听
扬扬(道士/善琴)
   吴秀才(克家)以寿乐莲洲中千叶梅花为赠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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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诗
东君次第染群芳更与南枝别样妆水涨春洲浮鸭绿
日烘花脸带鹅黄雪中琼蕊不多办酒后玉饥无此香
(谓红/梅也)玉润冰清总佳士驿筒相继赠春光(吴君乃杨/签判胥)
   上丁释奠备数献官书十二韵呈莫子齐教授
   赵可大察推
鲁人呼东家陈蔡不火食当时虽高第往往亦愠色孰
知梦奠后庙祀亘无极嵬然衮冕尊王侯面俱北武成
祭上戊龙弃配杜稷隆杀良不同论功岂如德去载游
上庠观礼杏坛侧备乐阅九奏银𫀆烂千亿兹焉客莲
幕滥与俎豆职登阶瞻睿容炳睟若亲识壮哉芹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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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减鲁侯国归赓泮水颂才劣惭史克
   会稽三贤祠诗(并序)
越有三贤祠曰吴先生曰唐候曰蔡孝子吴先生名孜
尝事安定胡先生瑗以文行称舍所居为府学有功于
风教为多贤于许询贺知章辈一等矣唐侯名琦建炎
间越师叛命以城虏侯奋自行伍愤然袖砖击虏酋
至死骂不绝口有靖康李忠悯风非古刺客比也蔡孝
子名定以死赎父罪自沉于河与孝女曹娥相望于千
载间异世而同烈某比因上丁至学见西庑吴先生有
祠堂询之莫教授而知其事因语莫君宜有以记之异
日坐幕府吏具郡祠岁所常祀者中有旌忠悯孝二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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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命吏访其详因得旧越守傅公崧卿祭唐侯之文及
蔡孝子所亲撰铭志与越人题跋奏状等嘉难者累日
因作三贤诗以记其大略庶几好事君子相继有作以
发扬其幽光亦所以助
吾君旌遗贤奖忠孝激劝风俗之一端也
   吴先生祠
安定先生贤矣哉一时高第俱英材诜然达者播廊庙
贫贱亦足光蓬莱会稽吴君更超绝至今士子犹能说
讲堂鸣鼓规使君可使清风耸朝烈(越中士人言者府/学初成太守张公)
(伯玉至学以便服坐堂下先生/鸣鼓行学规太守欣然受其罚)求田问舍遗子孙钱愚
地僻何纷纷不惜池塘种芹药一段奇事前无闻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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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唐室蓬山称贺老乞得鉴湖归去好却将儒服变流
沙更遣门阑亦归道又不见晋朝名士高阳公(许询舍/宅为寺)
(今大能/仁是也)才名上下王谢中乃心𣣔出三界外山阴宅化
瞿昙宫先生识见高流俗不作二公缘祸福寄语多才
郑广文乞与毫端记高躅
   旌忠庙
国家往往艰难中搢绅节义扫地空靖康有一忠悯公
建炎独有唐侯忠唐侯爵位何曾隆身居行伍侪罴熊
平生经史漫不通严霜烈日蕴在衷愤然一奋不顾躬
太尉夺笏嗟匆匆子房铁椎计已穷张巡就縳气尚雄
杲卿锯解骂未终忠血义肉涂地红烈气英魂簿苍穹
卷二 第 14b 页
事惊朝野闻 帝聪立庙旌忠浙江东睢阳双庙同高
风名书青史等岱崧当时开门谁纳戎贻臭千古如蛆

   悯孝庙
我昔尝读黄绢碑长叹越国无男儿孰知种山山下水
千载有此一段奇呜呼哀哉蔡孝子风烈远过恢与羁
乃翁白首困缧绁半年不脱儿心悲请身荷械代父罪
或甘黥涅居军麾况遇兵兴击叛卒身先矢石死不辞
当时非无贤太守(时越守/翟公)孝子抱志终不施人间无路
可赴诉投命河伯祈天知自为铭志及讼牒𣣔愬以魂
赎以尸精哀意切语不怨孝与忠厚俱天资临河更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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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缨死㒹沛于礼曾无亏父脱累囚子愿毕身在九泉
甘若饴名闻九重获旌表赐庙悯孝风华夷胡为祠宇
乃如许一间破屋河之湄未闻设诛有度尚绝妙更欠
邯郸祠我来赞幕钦孝烈顾瞻庙貌成吁嘻他年太史
作佳传愿于𥿄尾书吾诗
梅溪先生后集卷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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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溪先生文集卷第二
 诗
  送表叔贾元范赴省试
贾公西赴大试乡人于其行也咸祝之曰公昔不远
千里徒步京师游太学战艺术之场登贤能之书矣
 不幸见黜于礼部今日之行焚舟之举也又祝曰吾
 邑士风委靡不振自舍法罢四阅科举群试有司无
 占名者公此行雪寒乡累年之耻矣又祝曰国步方
 艰圣君侧席下诏求士非止修故事而己公平昔议
论挺挺激昂士类今试艺南宫发策帝庭固宜一摅
素蕴直言救世非为取一第资也某采舆人之祝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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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以送之
河东先生才行高昔游太学联烝髦雄文伟论万人敌
糠秕歆向奴刘曹搏风自许九万里肯作斥鴳游蓬蒿
礼闱一战果得隽妙割不折庖丁刀礼部无端抑韩子
至今士论犹嗷嗷霜蹄暂蹶志益锐不学郊岛徒悲号
圣君图治方侧席兹复下诏求贤豪壮怀思雪会稽耻
广埸猛效兰皋鏖焚舟决胜在此举乡闾属望心焦劳
天庭射策决素蕴忠言为国驱腥臊区区一第溷君耳
要将事业窥伊皋琼林宴罢跃归骑薰风拂面吹恩𫀆
   荅季仲宜名谊
我昔从君伯氏游短素长笺日唱酬凌云健笔驱山丘
卷二 第 2a 页
𣣔追李杜参曹刘子今又复振风流可人一气真吾俦
明珠白璧蒙暗投自揣无堪但增羞君家棠棣才俱优
吾知徐公百不忧更能勉力追前修俯舍青紫何须求
   夜听双瀑同刘方叔毛虞卿联句
夜静双瀑喧遥闻疑雨来涧壑生清风襟宇捐纤埃(龟/䶖)
飞鸣撼半空暗想飘琼瑰前观阻步屧侧耳成徘徊(虞/卿)
萧然山馆间此兴何悠哉子晋不复见月白空萧台(方叔)
   对月同方叔联句
与君坐阶除遥望海上月方叔试㪯太白杯借问几圆缺
龟龄人生易分散动作隔年别方叔今宵对婵娟莫放酣歌
绝龟龄
卷二 第 2b 页
   游箫峰
蜡屐穿云去山深喜路人家烟色裹古寺水声中金溅
星犹在丹成灶已空吹箫人不见台下想仙风
   题双瀑
瀑水箫峰下灵源不可寻倚天双宝剑点石万星金势
合鲸鲵斗声联虎豹吟我来游胜境洗耳听清音
   送刘方叔兼简全之
相见无多日依前又素居断魂梅的皪过眼柳萧疏疋
马来时路征鸿别后书君归见温叟为我问何如
   送陈商霖
相逢犹未款作别太匆匆日落江东莫人归冀北空音
卷二 第 3a 页
尘应暂隔谈笑更谁同回首箫峰外明朝我亦东
   昼卧书怀
书斋终日无人过闭户便便事高卧炎蒸烁体汗流珠
蚊蚋费拍蝇劳驱南窗清风可供客一枕万钱无计得
梦魂未到乡无何起来搔首空吟哦
   用前韵赠刘全之
一声啼鸟檐间过唤起幽人午窗卧瓮头一滴价如珠
穷愁衮衮凭谁驱溪畔相逢尽诗客豪迈独输刘梦得
篇章自有神谁何讵白元白参吟哦
   有客赠酒同舍终夕尽欢复用前韵
浊醪不向墙头过吏部方思瓮间卧书斋得酒胜得珠
卷二 第 3b 页
万事尽向杯中驱坐中俱是高阳客一笑相逢宁易得
明朝酒醒柰愁何劝君莫惜同吟哦
   复用前韵
岁月侵寻等闲过草庐尚作南阳卧报国未为蛇吐珠
许身定与谁齐驱谩比凌云词赋客意气飘飘真自得
金溪风月价几何要须买断共吟哦
   戏酬毛虞卿见和
杜门不硕高轩过聊学东山谢公卧伤时泪泣鲛人珠
挥毫写懑风雨驱友生笑我为狂客齐楚未须论失得
他年功业定如何醉中细把君诗哦
   怀归预别同舍
卷二 第 4a 页
长念双亲垂素发不奉甘旨今数月溪山虽好何如归
吾心巳逐秋云飞𣣔别良朋重鸣咽催人啼鸟声何切
明日琴书随我东何如尊酒重相逢
   寄僧觉无象
我昔居鹿岩时来潜涧游西坡访觉老终日为迟留高
谈穷古今满坐风生秋令我名利心一听浑𣣔休论诗
出古律有唱无不酬篇章溢缣素锦绣烂然浮此老岂
易得当于前辈求吾生限太晚见师巳白头儒释道不
同相从苦无由三年游金溪兀坐颜常愀出门无游从
独赋临清流金溪可无僧孰是西坡俦深房锁花木妙
供罗珍羞益作潜涧思刚肠如转辀魂梦不自禁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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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山陬前日遇诸涂一笑忘百忧相视未及语归袖风
飕飕别来能几时不觉岁月遒闻师结莲社旦莫事真
修我狂似灵运此志那能投
  觉无象和
少年词赋客昔与山翁游暂抑骅骝姿聊伴盐车留幽
坡赏春色明月同高秋君才如鲍昭顾我非汤休木桃
时一投琼瑶三四酬可怜横海鳞尺水难沉浮飘然拂
袖去形影那容求早莫哦君诗书空复搔头迩来三年
馀拟君荐经由长萹忽见遗顿觉驱烦愀君马何大驶
追踪谪倦流锦绣满肠胃词人孰能俦故将西子容来
贻嫫姆羞行看复坐吟终日如軥辀安得君书斋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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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前陬论文与谈笑一释老者忧春禽昼聒聒窗风夜
飕飕怀君不成寐频惊节物遒君文巳造妙君德当慎
修谒帝明光宫隋珠那暗投
   秋日山林即事次叔父宝印师韵
萧萧频末生秋声登临遐想兰台英天高气清水碧色
明月相映光如琼脱叶翩翻下深樾莲社高人诗兴发
讲外吟馀心更闲白云满袖眠禅窟竹径通幽人不来
鸟鸣山静独徘徊应笑世间名利客 生优优徒悲哀
清凉涤烦襟尘虑脱心境山城过疏雨水国生新景虫
鸣月满林雁度云横岭感物夜九起谋身日三省平生
功名心郁郁犹未逞深美白云人身闲时自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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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怀孙子尚二绝
泽国萧萧晚吹凉东篱黄菊为谁香故人一别路千里
夜雨何时更对床
记得年时访我游壁间文字数行留溪山风月依然好
不对芳尊又一秋
   季令生日(八月十四)
佳气光芒蔼剑池庆门呈瑞应㷱罴人间秋色平分际
天上冰轮𣣔满时何处楚丘占季子自应无忌似牢之
(何郡/王甥)姮娥预把蟾宫桂岁岁飘香荐寿卮
   徐丞生日(九月初八)
日月俱阳莭物新先期谁应菊花辰未于崧岳生贤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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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向柯山出异人月吐霜天钟气象江涵秋水聚精神
华堂献寿人多少尽是明朝落帽宾
   思友
夜雨暗点滴窗风冷掀翻藜床卧幽独好梦俄惊残过
人在何处远隔烟水村欹枕不复见伤心涕汍澜
   县学落成百韵
 新学告成祀事既毕贤大夫与邑之多士讲乡饮酒
 礼无愧鲁泮风真一时伟观也某非史克虽不能作
 为歌颂以揄杨盛德万一辄不揆课成律诗一百韵
炎正中微后皇家再造年斯文天未丧吾道圣相传黼
扆端周冕岩廊拱舜弦宸章丽朝日奎画焕中天贾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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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舟阙皇夔捧御筵云龙庆相遇星凤快争先金马𫀆
披锦戎亭帐禠毡崇儒符汉武复古慕周宣方议成均
制仍增博士员伫观旂茷茷行贲帛戋戋词赋扬群彦
贤良策万全国桥汉亿万鼓箧鲁三千狂客休歌凤骚
人肯钓鳊文风畅蛮貊士气压腥膻王化诚无外吾邦
素自偏鱼盐人竞习刀笔世相沿甘学樊迟稼纷求许
汜田捓𢶖戏缝掖膜㖵奉真诠来振寒乡陋那经杀气
缠闾阎森白刃庠序燎寒烟断简嗟何考青衿痛自怜
诗存伤瓠叶礼废忆豚肩磬碎交州石弓焚矍相弦水
流空涣涣草碧自芊芊有识思兴起无知分弃捐桑弧
谁复射城阙孰思还弟子贫原宪先生冷郑虔嗣音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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泯灭素业遂迍邅娄应三年诏曾微万选钱龙门无几
到虎榜不多联愈赋徒伤感郊肠厌炒煎儒冠空叹误
铁砚莫知研白日非偏照寒灰自不然百年嗟委靡今日
幸寅缘令尹真人杰同僚命世贤崔丞老文文学梅尉
旧神仙乐善诚何笃承流志更专下车伤弊俗修泮慕
遗编浮议畴能夺良谋断不愆商财方萃聚卜日肯迁
延役命诸生董基谋爽垲迁邓林搜蓊郁淇竹剪婵娟
秘殿雄千尺脩廊跨百廛虹梁挂天宇云栋轶星躔缥
缥飞鸳瓦沉沉耀采椽沚茂春色早坛杏午阴圆方沼
分寒溜明窗瞰碧涟前山昂马首胜地夺龙眠瀑水灵
源近箫峰秀色妍规模何廓廓气象更绵绵先圣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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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新宫象貌鲜森罗龙衮列肃穆雁行连剑佩星辰上
丹青日月边衣裳明黼黻冠冕饰弦綖祀事脩崇报心
斋务至蠲新仪仍再习吉日巳重涓漏箭催庭燎鸾刀
待饩牵充庭端弁服夹道拥车骈秉笏趍帷幄升阶省
豆笾馨香登黍稷肥腯荐牲牷蔬撷罗芹藻鱼羞备薧
鲜牺尊澄玉液宝篆喷龙涎荐祼仍更貌观瞻竞曲拳
礼文稽戴郑乐舞奏韶卷设礼筵初秩登门屦巳填盍
簪联桂玉纫佩杂兰全饰喜捐丝竹论文具管笺献酬
咸偻伛进退各周旋挥尘谈飞屑濡毫思涌泉妙词歌
邪客醉墨洒张颠共喜从于迈俱忘咏式遄武纷堂上
接衣拥坐隅褰父鄙金籯满师誇腹笥便雩风开性柳
卷二 第 8a 页
教雨长材楩鼓瑟求曾点攀鳞至闵骞水平翻振鹭天
阔戾飞鸢莺思友迁木骅群尽着鞭草空收七壁雀过
堕三鳣道也将行矣辰乎盍勉旃搜寻罗简札点勘费
丹铅㓗净穷爻象温柔考注笺典谟稽古学仓制究残
编异教排韩子遗经抱玉川壮夫羞篆刻童子悟幽玄
道德勤钻仰文章变俪骈科名真溷尔输墨盖游焉雪
耻终兴越成功必霸燕真成两阙里别是一陶甄化出
文翁表功居范宁前声华终不圬琬琰岂须镌未学成
鸠拙穷居类兔跧肠枯无锦绣门冷乏貂蝉箪食虽云
乐藜床巳厌穿室空司马壁食窘鲁公饘误拜殽陵赐
长怀渭水畋断弦音寂寞抱玉涕潺湲览镜时犹在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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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志益坚燕归欣遇厦鱼得敢忘筌硕赴功名会终归
造化权唯凭大炉火早晚铸颜渊
   送刘方叔季文游雁山
二客骚肠不耐秋飘然蜡屐去寻幽荡中若要穷青眼
岩下先须问白头诗社不容添异姓名山应岂遇清流
会须乘兴天台去涧水桃花访旧游(季文尝有诗云醉/乡须待我诗社莫)
(添/人)
   游西岑遇雨
西岑风物秋更嘉杖藜出郭欢无涯深村有酒隔烟渚
共乘小艇穿芦花罗裙绰约越溪女茅舍迫窄吴侬家
床头新酿喜正熟千金倒瓮倾流霞天公妒我一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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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然雨脚来如麻醉归扶路泥没股冠巾不整头鬖髿
人生贵在适意耳安能局缩身如蜗杖头有钱即相觅
明日更泛仙源槎
   幽居三咏
    脩竹
我得家传好此君剩栽干挺拂青云尘埃不扫自然去
风月有馀谁可分万箨苍龙春后见满轩鸣玉夜深闻
时时助我毫端兴宜与江山共策勋
    黄杨
兵火回头二十年吾家此树实青毡儿时尚及见封植
乱后那知独保全虽荷生成能蓊郁不轻剪拂岂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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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翁不忍加斤斧旧物于人最可怜
    丁香花
玄冬万木落如扫苦恨江梅开不早谁言菊后便无花
更有丁香尉枯槁雨膏碧叶剪琉璃风荐幽葩喷龙脑
小轩深院夜凄清月白霜寒天色好素面含情宋玉愁
仙䏎带湿真妃澡何人为取药中名端为花能除病恼
我时独步琼枝边相向无言意倾倒临风三嗅更徘徊
研墨为花加品藻
   郑丞生日(九日)
九日人间气象新郑公家诞少康成玉山肌骨侵人莹
秋水精神照坐明奕世簪缨真烜赫冲天头角正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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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公此日身长健醉把茱萸泛寿觥
贤关当日厕英游意气轩轩压辈流心授广丈真翰墨
家传北海旧春秋棠阴惠爱留三邑莲幕声名重一州
宾客盈门望推毂蓝田松竹可能留
   县学别同舍
萧瑟秋声起桂枝登临谁赋送将归伴人灯火情犹在
过眼烟云事已非记取齑盐同冷落忍教襟袂遽分违
明朝一笑江山隔望断日边鸿雁飞
   次韵曾尉易任青田留别(曾名汪字万顷)
梅仙乐教意尤勤绛帐煎膏至夜分心学尽传隋董薛
词章高压汉卿云谁知有力能攘我不许诸生久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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驷马重来定何日好看双桂散清芬(曾尝于县学植双桂)
   淫雨
春雨无端苦浸淫满天飞雾日光沉出门蒸润濡衣重
归路泥涂没股深𣣔与阳乌开烈艳试呼风伯扫烦阴
明朝会见佳天气只恐春归无处寻
   仰先生挽词(文蔚字国华黄公度榜登/科授政和簿未赴而卒)
诸生衮衮登科第造物苦公深可怜身到蟾宫都几日
名书鬼录巳经年数同子厚无如命才似韩公合在天
慎水诸生哭相向筑埸无计愧前贤
  寄潘先生
 先生聚徒明庆两岁三迁近得忏院诸生粗安迹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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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犹无托宿之地寓榻于僧房院有一室颇佳主僧
 扃锁以待官客因作是诗
萧疏鬓发老安仁才出人头未免贫书剑一生长肮脏
齑盐到处只酸辛招提夜永眠无室绛帐春寒坐乏茵
莫怪闇梨不具眼先生未见宰官身
   次韵潘先生莫春感怀见寄
缅想长安觉夜长先生投老困文埸几吟白雪眠萧寺
谁荐凌云达未央鼠目獐头多富贵兔葵燕麦自悲伤
感春情思如云乱排闷提诗寄草堂
   至乐斋读书
权门迹不到颜巷自安贫独与圣贤对更于灯火亲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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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常及子昼讽直从寅莫恨成名晚诗书不负人
 用前韵酬昌龄弟
原宪曾非病陈平岂久贫路遥骐骥困原近鹡鸰亲窗
几坐穷夕更筹听报寅田园劳尔辈愧是素飧人(予拙/于治)
(生每以田园劳二弟昌龄诗云诗书/满肠腹应笑带经人予愧其言故云)
   怀孙子尚
孙郎何事久无书又见青春柳怫渠千里阻山仍阻水
三年无雁亦无鱼弟兄官况宁多好囊橐年来莫久虚
海角天涯两形影别时长记涕涟如
   怀姜渭叟兼简谢守中用前韵(渭叟名大吕/守中名起)
姜郎何事久无书今君青春最忆渠别后又孤诗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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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来都断雁并鱼守株身世俱非巧画饼声名揔是虚
隔壁惠连无恙否池塘春草句何如
   怀刘方叔兼简全之用前韵
刘郎何事久无书梦里频频却见渠往事真同塞翁马
此身何异蠹书鱼严亲白发皆如许吾辈青春度莫虚
意气飘飘羡温叟凌云词赋压相如(全之得漕荐)
  子尚之往浙西也有别予诗云中原回首尚胡尘
  世事徒惊日月新羁旅不堪频作别壮怀虽在已
  甘贫南来求友传三益西去论心有几人别后梦
  魂何处是秖应来往慎江滨一别八年不通书巳
  三载闻在姑苏甚无聊故思之渭叟尝有怀仆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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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左原消息杳无闻令我愁怀似乱云多病废诗
 兼废酒青春孤我亦孤君要同学问文章乐无柰
 东西南北分况是一檐残雨后落花飞絮两纷又
  与渭叟别又经年矣故有孤诗酒之句庚申秋予
  败举𣣔废经而用赋方叔以诗见寄云须知失马
 事莫废获麟书往事真同塞翁马盖用方叔诗也
  三子皆 迈有文采能歌诗予辱与之交甚厚今
  俱不在眼故各以诗见意时辛酉季春也壬戌二
  月八日因录旧藁遂跋于后
   述怀
吾年三十百无堪世事如麻揔未谙杨子家贫那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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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仝丁白更添男回头埸屋心几折混迹泥涂分固甘
赖有东皋遗业在剩栽桑柘教妻蚕
  刘方叔昔书一绝于后云山北山南春雨足漠漠
  柔桑秀如沃侬家荆妇几时归西畴独自驱黄犊
  姜渭叟见之谓二诗贫富气象不同今二十三年
  矣予贫乃甚于方叔也隆兴改元十月书
   夜雨述怀
夜深风雨撼庭芭唤起新愁似乱麻梦觉尚疑身是蝶
病苏方悟影非蛇浇肠竹叶频生翚照眼银缸自结花我
在故乡非逆旅不烦杜宇唤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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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溪先生文集卷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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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溪先生文集后序
 余少时读尚书观王十朋先
 生注释辑五瑞昭德之致于
 异姓之邦诸篇而知先生之
 学邃于经及读丹墀独对诸
 书观先生之论五帝名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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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等事而知先生之学长于
 策又阅氏族大全姓氏观先
 生自警之诗曰室明室暗两
 奚疑方寸须存不可欺莫问
 天高鬼神恶直须先要自家
 知而知先生之学严于治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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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欲求先生之文全集一观
 用发志意市无鬻者常以为
 恨宣德庚戌岁余由宪台出
 守温郡温郡乃先生所居之
 乡也余于先生玄孙孟明处求
 得先生文集共十帙而缺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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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经传之言意其言之附诸
 经传者书坊板行而先生不
 录于家故也然余之所得又
 多破损脱落而有不可读者
 于是给纸笔付与永嘉儒士
 王宜嘉补其缺略更加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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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欲重为刋刻越数月值
今上皇帝嗣登宝位召余入为
 秋官侍郎于先生文集未及
 刋行而心常怏怏幸吾从侄
 何㶇子方选除温州府学教
 授将行余以兹事属之子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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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曰敢不如命温州又得监察
 御史浚仪刘公自牧而为郡
 守暨诸同僚皆好文字各出
 月俸以资工费刋刻完成吾
 少保黄先生既为首序子方
 又请余而为后序夫日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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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华星辰之炫耀天之文也
 川岳之流峙草木之秀毓地
 之文也吟咏为诗歌发言为
 经传人之文也先生之文光
 耀之若日星雄健之如川岳
 发挥仁义道德而无馀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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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之杰然者也其可传示
 天下后世的矣太守刘公发
 身贤科持已廉洁为郡数年
 教化大行政治修举而无事
 之可为矣乃专用力于斯文
 其出于寻常者万万矣又得
卷二 第 5a 页
 郡庠分教广信张君受永嘉
 徐君参娄君昕福建柳君广
 而协心考校皆可敬也
 正统庚申腊月朔后五日
赐进士嘉议大夫
 行在刑部右侍郎前温州府
卷二 第 5b 页
 守广昌何文渊序
卷二 第 6a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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