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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之九十八
 序
   刻楮集后序
余长季二十岁作前序时余未七十季未五十意季
之诗愈出而愈无穷也壬戌余告老得归喜曰可以
寻小窗残烛之盟矣行至镡津得季凶问恸绝几坠
地下入门六亲皆在惟季不可复见旧怡愉切思之
地书去架尘满几触目皆愁绪矣既葬季命小侄佑
甫收拾遗稿又得百首皆季手料简者是为后集夫
诗参众作而后见工拙前社友多咏诸老如老儒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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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老僧老士之类余亦效颦以季所作观之其过余
远甚使更假之年吾未见其止也悲夫人琴俱亡之
痛终而己矣
    辛稼轩集
自昔南北分裂之际中原豪杰率陷没殊域与草木
俱腐虽以王景略之才不免有失身符氏之愧 建
炎省方画淮而守者百三十馀年矣其间北方骁勇
自拔而归如李侯显忠魏侯胜士大夫如王公仲衡
辛公幼安皆著节本朝为名卿将辛公文墨议论尤
英伟礌落乾道绍熙奏篇及所进美芹十论上虞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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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九议笔势浩荡智略辐凑有权书衡论之风其策
元颜氏之祸论请绝岁币皆验于数十年之后符离
之役举一世以咎任事将相公独谓张公虽未捷亦
非大败不宜罪去又欲使显有大忠将精锐三万出
山东使王任开赵贾瑞辈领西北忠义为前锋其论
与君尹少稷王瞻叔诸人绝异乌虖以 孝皇之神
武及公盛壮之时行其说而尽其才纵未封狼居胥
岂遂置中原于度外哉机会一差至于开禧则向之
文武名臣欲尽而公亦老矣余读其书而深悲焉世
之知公者诵其诗词而以前辈谓有井水处皆倡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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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余谓耆卿直留连光景歌咏太平尔公所无大声
鞺鞳小声铿鍧横绝六合扫空万古自有苍生以来
所其秾纤绵密者亦不在小晏秦郎之下余幼皆成
诵公嗣子故京西宪 欲以序见属未遣书而卒其
子肃具言先志恨余衰惫不能发斯文之光焰而姑
述其梗概如此
   平湖集
景定庚申上既躬揽权纲去凶举相凡为前揆媢忌
摈远者以次号召于是平湖陈公以外府丞起家俄
擢中秘书余亦牵联同升史事稍暇公出所论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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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帙使余评之会公进司言贵谒见有时论质寖疏
余亦苦书诏填委久不克为及告老而去公责前诺
余归始紬绎公众作而叹息曰夲朝五星聚奎文治
比汉唐尤盛三百馀年间斯文大节目有二欧阳公
谓昆体盛而古道衰至水心叶公则谓洛学兴而文
字坏欧叶皆大宗师其论如此余谓昆体若少理致
然东封西祀粉饰太平之典恐非穆修柳开辈所长
伊洛若欠叶藻然通书西铭遂与六经并行亦恐黄
秦晁张诸人所未尝讲公之文多万言少千字出入
经史贯通伦类操简立就初不经思虽踏壁冥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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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逮及其研理学衍师说章分句析千条万绪会
归于一虽立雪饱参者有愧色至于表笺启记序铭
跋古律诗汇分 列台阁之文温润金石之作古雅
有似汪綦者有似苏曾者有似骚选者有似唐风者
可谓无昆体偏而得洛学之全矣公尤长于论 谏
前后累百疏每奏一篇上辄称善虽弹贵臣绳左戚
皆和颜容受不以为忤其言贪吏势家哗徒黠胥之
害民也六曹请托之挠法也秋苗折纳之剥下也讼
未结绝部符改送之为奸也盗铸伪造之蠹钱楮也
玉音宣谕宰辅每曰陈某所奏切当宜痛革必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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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讲密所言尤切至者往往焚稿世莫得而知行惟
尧言播告中外至四至五如揭日月有目咸知乌乎
圣人之言经也腐生谀儒何所容喙顾尝待罪词臣
矣史官矣睹明主之好文赏谏喜故人之得君行道
兹获以鄙朴之词序钜丽之作不亦操觚弄翰之快

   曹东圳集
故待制文恭东圳曹公殁余得其奏疏讲义进故事
申省状杂著古律诗若干卷于其长子延平通守怡
老请余序之是岁余召通守亦进列于朝每见请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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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余词头山积为解俄而以出牧于莆余既告老执
民礼事地主且怀公曩过发笥温故而窃叹曰斯文
岂待序而传者盖公当宝绍间登畿十年不为当国
所知上因轮对默察其忠玉音每记其名氏端平改
瑟首擢为浙西常平使者陛辞一疏言论慷慨建台
累牍念虑憯怛不曰外臣而有遐心移宪浙东召拜
谏省首事言至于误至于悔虽欲起而救之其动
摇根夲流毒生灵多矣况至于再误耶又言前日之
误在于战此既往不可追之悔今日之误在于和尚
可乘其机而转移当乔郑去留群情观望之际而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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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论其平如此上召某执政公言其人有主和之名
奈何召之以战公议上密令潜邸旧人奏事公乞且
试之外庸又言迩日除授往往片纸中出不谋之公
议近习日进大臣不参倖门日开臣之恐大厦倾而
漏舟覆矣他论建寖广迁起居郎权礼部侍郎皆不
拜免牍云以史官则不居以从官则居之 是臣自
具弹文矣谒告累月上知不可留以集撰师闽节麾
所至条陈民瘼臧否吏治粗言细语皆有义味诗直
公馀事尔他人为之有欲呕出心肝者有断数髭而
成五字者公古风调鬯流丽得元白之意律体精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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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妥拍姚贾之肩非若小家数然余尝接公议论魁
然厚重长者与人处油油然与之皆若无所异同者
及在人主前辨忠邪决去就则义形于色不可屈指
自闽还里召不复出其谏书他日当与杜相范唐乡
璘并传永嘉多诗人余及识紫芝灵舒公集中亦有
与舒往还者因并记之而奉巨编归之司直使君
   林大渊稿
始余见太渊诗惊其超诣然未见其散语也既而稍
得其一二杂着尤超诣于诗余晚收召太渊奉阃檄
往来淮浙旅食辇下最久雪天雨夕必过余商㩁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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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往往达旦尽出其过迟藁若干卷余阅它人之作
或一联警策而全篇陈腐或初意高深而卒章卑浅
惟太渊诗文设的于心发无虚弦其藁于腹成不加
点读之尽卷不见其辞穷义堕处然犹未尽见其俨
语也别后得其谢荐举启壹卷又超诣于散语四六
家必用全句必使故事然鸿庆欠融化梅亭稍堆垛
要是文字之病太渊所作剪截冗长刬去繁芜如以
凤胶续断獭髓灭瘢人见其粹美无瑕意脉相贯孰
知良工之心苦焉或曰辈行后于太渊者群立于不
风九万里宜也前于太渊者亦瞠乎若后何耶余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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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一也有连六鳌者有得寸鬐于沮洳者力有强弱
也庖一也有解十九牛而刃若新发硎者有月更刀
者技有巧拙也安得人人而太渊乎太渊林氏竹溪
中书君之冢子名泳
   游受斋集
宝庆初元余宰达阳受斋庄简游公方燕居里第余
数至似山堂考德问政谒入必倒屣留语必更仆比
余去不得罪于民公之教也公薨二纪余与公仲子
尚书郎孝严长孙潮牧寺丞义肃会于溪上握手道
旧于是公墓木拱矣余既告老寺丞自潮贻书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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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队碑实斋笔也谥议奉常考功笔也独遗文若干
卷书未序致以累子余畴昔得公片言寸简皆佩服
珍诵耄矣如见斯文大全顾非幸欤余观前人各有
论著然朝锐暮惰者其气索初令晚谬者其词馁自
汉弘宽唐柳刘皆有此疾嘉定甲申权 焰赫上下以
言为讳公为尚书郎独劝先帝收民心军心士心反
言与其捍格龃龉以起天下不平之论孰若平心定
气以来天下尽忠之言台疏击去之出守温陵不召
者五年初安晚郑丞相容授峡州奇其人罗致漕幕
及相端平擢公卿公列且兼导旨北伐议起附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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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公入对首进根本之论极言边民和籴馈饷之苦
又援南轩张公之言欲得中原百姓之心必先固结
境内百姓之心以是又不容于朝然郑丞相素敬公
畀以鄞阃且以书戒亲旧曰此公不可犯在鄞以法
从召不拜后累召皆不至终郑丞相去吴带集撰至
李丞相始陆次对及告老始进杂学士盖公自一命
至三命自弱冠至开九帙夷险一致庄老一节故发
之于文塞下者士稚越石之壮拓前者刘向周堪之
忠家庭者郎陵太邱之训郡国者召伯国侨之受里
社者二疏两龚之趣他人占一 足公何以能包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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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而备技不全美也岂非积之厚其胸中无毫发之
可愧故笔下不绳削而自合欤余尝叹寠人寒生所
知不远公家自御史肃公得伊川单传默斋文清公
为南轩高第公师祖而女兄百年文献在焉余少游
冶城读忠襄扬侯庙碑愿北面默斋而不可得其集
皆能成诵公诗文绝肖默斋合二集杂观殆不能辨
于伯氏一言一句终身记之不忘其恭兄有如此者
遍交诸老尤为后溪刘公所知余昔有文诔公述公
大节巳详序为文集而作实斋奉常考功所称道者
不复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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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忠简遗事
自古夷狄如苗葛昆夷猃狁之类不过蚊䖟然驱之
足矣至春秋之吴楚稍如蛇豕荐食中国小者争霸
大者问鼎于斯时也非一夷吾出而以身当之举天
下皆左衽矣厥后狄难莫惨于晋之永嘉夷甫 劝
称尊茂弘定都江表伯仁对泣新亭而已惟越石士
稚出而以身当之越石之言曰臣与二虏势不并立
聪勒不枭臣无归志士稚之言曰祖逖不能澄清中原
而复济者有如大江故能以一残弊荆州与勒对垒
以三千衰队剪荆棘立府县使河南尽为晋土余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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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至此未尝不嘉其志气之壮而惜其功业之不遂
靖康之遇略如求嘉有张大女真可畏如虎如蛟者
有劝河北诸郡清野者有止勤王之师者有秉汗马
牵羊之笔者惟忠定李公忠简宗公忠献张公出而
以身当之而宗公之事尤难其领开封也粘干虽去
尚屯兵河上都人懔懔莫有固志公至旬月军民接
堵拊凋瘵以思驭豪猾以威降胡溃卒望风向附两
河群盗百万号公宗爷愿效死力山寨豪杰皆自备
粮械听公调发公因人心奋激尅期北向二十四疏
请上回銮以系众心臣当躬冒矢石为诸将先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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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嘉叹而有阴沮之者公忧郁疡生于背诸将问疾
公曰吾固无恙若等能灭雠虏吾死无恨众皆泣属
纩犹呼过河者三忠臣义士闻而痛之初虏不敢越
汴而南以公在焉后使杜充代公虏始越汴犯淮
大驾去淮幸浙而中原遂幅裂矣余尝论之忠定初
相擢公尹京遣傅亮张所使两河譬之于弈止此两
着坏局可活矣于是忠定仅七十馀日策免公赍志
以殁忠献亦不久定于位桧相十九年名臣良将皆
死其手乌乎天也公与汪黄皆霸府旧僚二人方希
世用事公奏记大元帅以近刚正远柔邪为先若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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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之者又显斥之曰潜善闲人伯彦微人朝夕赞
下南幸弃河南北京东西淮南陜西七路千百万生
灵如粪壤草芥不知二三大臣何故厚于贼虏薄于
国家如此二人见之滋怒初大元师偕王云出使非
公守磁遮留帐殿几堕虏计汪黄虽切齿于公而不
能害天子保全之也昔孔明论先汉以亲贤臣而隆
后汉以亲小人而颓与公正邪之论合古之人有读
乐毅书而泣者有读出师表而泪满襟者余于公奏
篇亦云公始辞吕参政惠卿辟书中忤林灵素黜谪
晚稍见用尹京时已六十九明年而薨世治则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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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卿之面国难则能抗越石士稚之志使夫子复生
必有微管之叹矣公遗事行世已久今连帅宝谟王
公镕公外孙也稍采摭旧闻以传益之宝谟公衣绣
授钺于闽劾大吏绳巨猾歼逋寇条约清明令行禁
止有公之风
   虞德求诗
从子勋监嵢峡镇寄诗一轴来曰此虞君德求所作
张君崇端所书又曰德求之子欲余序之余读之尽
卷及诸贤跋语详君生于淳熙已酉殁于宝祐乙卯
年六十五计平生诗当千篇少亦数百今卷中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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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首乃张君摘书者夫作诗难而观诗尤难圣
笔所删之外它人去取鲜能知作者之意大小序且
不免讥评况下于此者乎张君谓此三十二首为德
求德趣之笔然乎余恐其不止此也近世诗人莫盛
于温台水心否乎叶公倡于温四灵辈和之竹隐徐
公倡于台和者尤众德求其一也余长德求三岁自
丱角走四方江湖社友多所款接然如德求者乃未
之识甚矣余之孤陋寡闻也它日得君全集当别为
下语德求名集某子其名某某 官张君名辑
   闲话绪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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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斋之书曰闲话者得慈潮洁斋骨髓惜象山不及
见子真接为书曰闲话绪馀余览之赞叹曰孝子慈
孙之言盖向有歆与无子同鉴有超与无孙同今福
胜翁陂二墓之木拱矣而子真之言论风旨一则曰
祖德二则曰父训笔之书至于自规寿藏必前瞻父
傍依祖乃惬志世之能言者不必能行子真析理虽
极于微妙制行不离乎平实其微妙者可能平实者
不可能也或者疑曰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语小天
下莫能破由儒家者流言之性与天道大也庸言庸
行小也下学而上达始士而终圣固有等级是书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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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而略于语小若以为一蹴可至然乎否耶余曰子
真于庸言庸行信之至矣性天非高也语大非夸也
余将往而从焉
   勿失集
寒斋遗同合双明珠祝之曰谨勿失坠二子嗣其学
各为书同书余序之矣合所著曰勿失集皆过庭付
授对床讲贯者其间至言妙义非今士意度所及儒
中之象山僧中之大慧道家者流之刘高尚也集中
四赋二论高简流丽欲逼唐子西王逢原箴铭序赞
切世用者皆中窠臼惟诗谈力外者当别论余每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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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子何尝学为诗而诗之流出于肺腑者数十
首一一如巧匠所斲良冶所铸惟大儒王荆拟其体
似之他人效颦不公近傍也荆公素崛强非苟下人
者读寒斋父子诗当作如是观
   李后林诗
曩被命刺袁道盱见侍郎聂公善之论当世词人盛
称后林李公百高诗余愿交焉至丰城闻李公居
邑之麻原属迫上日不果迂道求见丙午余被召至
庙山有以诗筒至者启视则李公赠余七言也相期
甚远时公自省闼论事斥不以去鲁出昼为戚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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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友论文为乐因叹前过其里后遇诸涂皆交臂失
之见人生会合之难也如此晚忝词臣寓𪠘与公友
人中秘书欧阳公权同巷然后见公诗大全盖过江
后一大家数也公权请余序之时禁中书诏填委既
诺而不果为及告老归属疾在目又不果为公权及
公以书责前诺及发箧温习作而曰世缘深者天机
浅律体工者古风拙语绮者力轻辞繁者味短世有
垂天之翼专车之骨吾未之见也他人作皆然惟后
林诗如阳春花卉红红白白不以剪綵刻楮为巧如
大将于旗鼓堂堂正正不以翘关挟辀为勇清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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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挥王谢之麈尾正大者如坐关洛之皋比浩博者
如韩杜之南山北征高妙者如陈子昂朱晦翁之感
遇 凭高怀古者逼凤凰台黄鹤楼之作登山临
水者挟庐山高赤壁赋之气伤时惜贤者虽送质肃
澹庵之什无以加也学问志莭系焉去就离合见焉
诗云乎哉余少亦酷嗜既耄而昏意有欲言辞不能
发安得飞车从公剧谈抵掌商确此事乎
   徐贡士百梅诗
余二十年前有百梅绝句和者甚众或缙绅先生或
江湖社友体制各异出而用世者其言浏丽处而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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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者其言高雅余巾袭至今晚得清漳江君咨龙东
庞徐君用虎既尽属和且为之义疏诗篇篇警策有
新意若自为倡首者非也趁韵之作也所谓义疏又
援引该洽片辞只字必穿穴所本往往发余所未
知音人服善甚至以竞病推敲判工拙有工一字师
之语若二君者岂惟予之一字师哉然二君皆老于
场屋未脱白龙飞天子将亲策于 此诗赓载薰风
庆云之歌和过沛横汾之曲极文章之用而后已未
宜与余争此冷淡生活也
   林子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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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言诗三百五篇中间有之逮汉魏苏李曹刘之作
号为选体及沈休文出以浮声切响作古自谓灵均
以来未睹斯閟一唱百和渐有唐风唐初如陈子昂
感寓平挹骚选非开元天宝以后作者所及李大家
数姑置勿论五言如孟浩然刘长卿韦苏州柳子厚
皆高简要妙虽郊岛才思拘狭或安一字而断数髭
或先得上句经岁始足下句其用心之苦如此未可
以唐风少之近世理学兴而诗律坏惟永嘉四灵复
为言苦吟过于郊岛篇帙少而警策多今皆亡矣静
学林君子㬎茂陵名执政之孙有诗名而不肯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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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吏能而深自晦匿居西湖北三十年尝倅吴去非
其罪归北山不复出余敬其人得其诗若干首皆五
言也无郊岛之难深而有元白之旷达惜湖山寂寞
不及与四灵上下其论予耄且盲医禁 思索友观
劝静默于君诗不能属和姑录而藏之
   二林诗后
子真诗如灵芝醴泉天地精英之气融结而成如德
山赵州机锋如寒山梵志诗偈不涉秀才家笔墨蹊
径非顶门上具一只恨未易观
二十年前见子常诗警句的对大率如唐大家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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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余有咄咄逼人之叹今得其近制其间出寄连智
殆欲求工于古人者余益叹君进未止岂余老古锥
如新戒缚律君大自在如散圣安禅因书其后以求
商㩁
   送林太渊赴安溪
余友安明府林君太渊将绾铜墨乞言于余且援龙
泉送刘茂实宰奉新序曰必如此然后与龙泉方驾
予愧谢曰人各有能有不能龙泉末意欲上之人去
烦密之法无破产之役无杂名之敛不以所难责吏
又欲长民者因今之法度以行其政事之仁真不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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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名言也至于论选人至改官格法及士大夫有视
邑如镬滩如者其文千变万态虽荀卿庄周无以加
君迫上日余遇耄期临别无新意以激发吾友而古
事又太渊之所厌听双溪余旧封男处也贵寓如朱
如游如后山五夫史刘皆鼎贵余如至或不顺吾令
余不责久之邑人察余无他益相亲狎有隐瘼或
旱淹当减放必余告旧烦于讼期年日仅数纸或无
讼吏不腃饥多遁去郡胥或问邑驵何以久无翻诉
驵白宰所剖决农夫皆能传词士大夫或传写以教
子弟比再期及垂满民恐余去室人疾革民守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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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佛老事以祈福后余被召造朝或拥麾节来往去
邑近或十年远或三纪而其人闻余至虽穷山穷谷
戴白之老争持幡花迎饯余晚遭陟屺父老相率百
馀人至莆唁问虽余子弟过其境亦候问不绝前日
鼎贵诸老皆已仙去其存者非子则孙亦皆通显往
往出其上世手泽或诵余旧诗文叙执之敬溪上风
俗之厚岂非紫阳翁教化之所濡染与余未尝至安
溪然及接乡先辈复斋陈公绪后五十年继之者曰
菊窝李侯去七年而太渊继之历年如此其久阅人
如此其多甘棠之思希阔如此然则谓邑难治而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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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不可返古者岂其然欤太渊以文词擅雄名尝为
今师垣辨章魏公所知薄速化而甘须入太渊嗜好
岂与世相反哉是行也使偃室闻弦歌之声翘馆有
部注之容不亦昭代之盛举乎余既为太渊喜又为
邑人贺也君名泳宝祐癸丑进士竹溪中书名之冢
子太渊其字也别号方寮
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之九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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