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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百七十 第 1a 页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六百七十  宋 王钦若等 撰
  内臣部
   诬搆
皇居上体乎环极迩臣内法乎四星由古以还典掌有
序两汉而下宠任弥渥或参居重职或分干诸局惟忠
信所以絜矩惟谨厚可以守官在视听而必公实聪明
之攸赖而有履用弗率爱恶相攻萌邪僻之端恣骄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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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气罔惩私忿寖成厚诬素业用隳鄙志是逞消铄媒
孽枝叶生于谋议朋比缔搆机阱浚于城府触类而长
何可胜言虞典曰朕塈谗说殄行其来远矣
惠墙伊戾宋寺人也(惠墙氏/伊戾名)宋芮司徒生女子(芮司徒/宋大夫)
赤而毛弃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共姬宋/伯姬也)名之曰弃
长而美平公入夕(平公共/姬子也)共姬与之食公见弃也而视
之尤(尤甚/也)姬纳诸御嬖生佐(佐元/公)恶而婉(佐貌恶/而心顺)太子
痤美而狠(貌美而/心狠戾)合左师畏而恶之(合左师/向戍)伊戾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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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内师而无宠楚客聘于晋过宋太子知之请野享之
公使往伊戾请从之公曰夫不恶女乎(夫为太/子也)对曰小
人之事君子也恶之不敢远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
有二心乎纵有共其外莫共其内(伊戾为太子内师/不行恐内侍废阙)
请往也遣之至则歃用牲加书徵之(诈作盟处为太/子反徵验也)
骋告公(骋驰/也)曰太子将为乱既与楚客盟矣公曰为我
子又何求对曰欲速(言欲速/得公位)公使视之则信有焉(有盟/徵也)
问诸夫人与左师(夫人佐/母弃也)则皆曰固闻之公囚太子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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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唯佐也能免我(以其/婉也)召而使请曰日中不来吾知
死矣左师闻之聒而与之语(聒欢也欲/使佐失期)过期乃缢而死
佐为太子公徐闻其无罪也乃烹伊戾
寺人柳有宠于宋平公太子佐恶之华合比曰我杀之
(欲以求/媚太子)柳闻之乃坎用牲埋书(诈为/盟处)而告公曰合比将
纳亡人之族(亡人华臣也襄/十七年奔卫)既盟于北郭矣公使视之
有焉遂逐华合比合比奔卫于是华亥欲代右师(亥合/比弟)
(欲得合/比处)乃与寺人柳比从为之徵曰闻之久矣(闻合比/欲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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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公使代之(代合比/为右师)
后汉曹节为小黄门和帝时用事于中梁商为大将军
遣子冀不疑与交友然宦者忌商宠任反欲陷之永和
四年中常侍张逵遽政内谒者令石光尚方令傅福冗
从仆射杜永连谋共谮商及中常侍曹腾孟贲云欲徵
诸王子图议废立请收商等案罪帝曰大将军父子我
所亲腾贲我所爱必无是但汝曹共妒之耳逵等知不
用惧迫遂出矫诏收缚腾贲于省中帝闻震怒敕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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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歙急呼腾贲释之逵等悉伏诛
李闰为中黄门安帝少号聪敏及长多不德而乳母王圣
以邓太后久不归政虑有废置尝与闰候伺左右及安帝
亲政宫人先有受罚者怀怨恚因诬告邓后兄特进骘弟
虎贲郎将悝侍中弘阊先从尚书邓访取废帝故事谋立
平原王德帝闻追怒令有司奏悝等大逆无道遂废西平
侯广宗叶侯广德西华侯忠阳安侯珍都乡侯甫德皆为
庶人骘以不与谋但免特进遣就国宗族皆免官归故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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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入骘等赀财田宅徙邓访及家属于远郡郡县逼迫广
宗及忠皆自杀又徙封骘为罗侯骘与子凤并不食而
死骘从弟河南伊豹广辽将军舞阳侯遵将作大匠畅
皆自杀惟广德兄弟以母阎后戚属得留京师
樊丰为中常侍顺帝阳嘉中李固对策言不当封爵阿
母王圣使樊丰之徒乘权放恣帝即时出阿母还舍诸
常侍悉叩头谢罪而疾固言直因诈飞章以陷其罪事
从中下大司农黄尚等请之于大将军梁商又仆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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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救明固事久乃得拜议郎
黄龙杨佗孟叔李建张贤史汎王道李元李刚等九人
并为中常侍顺帝时与阿母山阳君宋娥更相货赂求
高官增邑又诬罔中常侍曹腾孟贲等永和二年发觉
并遣就国减租四分之一
侯览为中常侍灵帝建宁二年丧母还家大起茔冢督
邮张俭因举奏览贪侈奢纵前后请夺人宅三百八十
一所田一十八顷起立第宅十有六区皆有高楼池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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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阁相望饰以绮画丹漆之属制度重深僭类宫省又
豫作寿冢(生而自为/冢曰寿冢)石椁双阙高庑百尺(庑廊下/周屋也)破人
居室发掘坟墓虏夺良人妻略妇子及诸罪衅请诛之
而览伺候遮截章竟不上俭遂破览冢宅籍没资财具
言罪状又奏览母生时交通宾客干乱郡国复不得御
(御进/也)览遂诬俭为钩党及故长乐少府李膺太仆杜密
等皆夷灭之又苑康为太山太府时张俭既杀览母案
其宗党宾客或有逃匿太山界者康既尝疾阉宦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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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穷相收掩无得遗脱览大怨之诬康与兖州刺史第
五种及都尉壶嘉诈上贼降徵康诣廷尉狱减死罪一
等徙日南又史弼为河东太守被一切诏书当举孝廉
弼知多权贵请托乃豫敕断绝书属览果遣诸生赍书
请之并求假盐税积日不得通生乃说以他事谒弼而
因达览书弼大怒命左右引出楚捶数百遂付安邑狱
即日考杀之览大怨遂诈作飞章下司隶诬弼诽谤槛
车徵之吏人莫敢近者惟前孝廉裴瑜送到淆渑之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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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于道傍曰明府摧折虐臣选德报国如其获罪足以
垂名竹帛愿不忧不惧弼曰谁谓荼苦其甘如荠昔人
刎颈九死不恨及下廷尉诏狱平原吏人奔走诣阙讼
之又前孝廉魏劭毁变形服诈为家僮赡护于弼弼遂
受诬事当弃市劭与同郡人卖郡邸行赂于览得减死
罪一等论输左校时人或讥曰平原行货以免君无乃
蚩乎陶丘洪曰昔文王羑里南散怀金史弼遭患义夫
献宝亦何疑焉于是议者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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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甫灵帝时为中常侍初桓帝时渤海王悝谋为不道
贬为瘿陶王后因甫求复国许谢钱五千万后帝遗诏
复为渤海王悝知非甫功不肯还谢钱甫怒阴求其过
初迎立灵帝道路流言悝恨不得立欲钞徵书而中常
侍郑飒中黄门董腾并任侠道剽轻数与悝交通甫伺
察以为有奸密言告司隶校尉段纪明熹平元年遂收
飒送北寺狱使尚书令廉忠诬奏飒等谋迎立悝大逆
不道遂诏冀州刺史收悝考实又遣大鸿胪持节与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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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廷尉之渤海迫责悝自杀妃妾一十人子女七十人
妓女二十四人皆死狱中傅相以辅导王不忠悉伏诛
悝立二十五年国除众庶莫不怜之又灵帝宋皇后无
宠而居正位后宫幸姬众共谮毁初甫枉诛渤海王悝
及妃宋氏妃即后之姑也甫恐后怨之乃与大中大夫
程响共欢言皇后挟左道祝诅帝信之光和元年遂策
收玺绶后自致㬧室以忧死
曹节为中常侍灵帝光和二年阳球为司隶校尉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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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常侍王甫太尉段纪明等其冬司徒刘合与球议收
案张让及节节等知之共诬白球等尝与籓国交通有
恶意数称永乐声势取受狼籍步兵校尉刘纳及永乐
少府陈球交通书疏谋议不轨帝大怒遂收球送雒阳
狱诛死妻子徙边
赵忠夏恽并为中常侍灵帝中平元年黄巾贼起帝问
中常侍吕强所宜施行强欲先诛左右贪浊者大赦党
人料简刺史二千石能否帝纳之于是忠恽等遂共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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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云与党人共议朝廷数读霍光传(言其欲谋/废立也)强兄弟
所在并皆贪秽帝不悦使中黄门持兵召强强闻帝召
怒曰吾死乱起矣丈夫欲尽忠国家岂能对狱吏乎遂
自杀忠恽复谮曰强见召未知所问而就外草自屏有
奸当审(外草自屏谓在/外野草自杀也)遂收捕宗亲没入财产焉
张让为中常侍时张角作乱侍中向栩上便宜颇讥刺
左右不欲国家兴兵但遣将于河上北向读孝经贼自
当消灭让谗栩不欲令国家命将出师疑与张角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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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为内应收送黄门北寺狱杀之
蜀黄皓宦人也以信任用事时刘永始封鲁王建兴八
年改封为甘陵王初永憎皓皓乃谮搆永于后主稍疏
外永至不得朝见者十馀年
孟玖谄事成都王颖颖听玖之言将害陆云而江统蔡
克力谏颖迟回者三日卢志又曰昔赵王杀中护军赵
浚赦其子骧骧诣明公而击赵即前事也蔡克入至颖
前叩头流血曰云为孟玖怨隙远近莫不闻今果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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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影验将令群心疑惑窃为明公惜之僚属随克入
者数十人流涕固请颖恻然有宥云色孟玖扶颖入催
令杀云
前赵郭猗刘聪时为中宫仆射聪以弟北海王乂为皇
太弟又以子晋王粲为相国羽仪威尊踰于东宫太师
卢志等劝乂谋反乂不从东宫舍人荀裕告之帝使寇
威卜拙监守东宫禁乂朝贺猗有憾于乂谓粲曰太弟
于主上之世怀不逞之志此则殿下父子之深雠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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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生之重怨也而主上过垂宽仁犹不替二尊之位一
旦有风尘之变臣窃为殿下寒心且殿下高祖之世孙
主上之嫡统凡在含齿孰不系仰万机事大何事与人
臣昨闻太弟与大将军相见极有言矣若事成许以主
上为太上皇大将军为皇太子乂又许卫军为大单于
二王已许之矣二王居不疑之地并握重兵以此举事
事何不成臣谓二王兹举禽兽之不若也背父亲人人
岂亲之今又苟贪其一切之力耳事成之后主上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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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理殿下兄弟故在忘言东宫相国单于在武陵兄弟
何肯与人许以三月上已因宴作难事淹变生宜早为
之所春秋传曰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臣屡启
主上主上性敦友于谓臣言不实刑臣刀锯之馀而蒙
主上殿下成造之恩故不虑逆鳞之诛每所闻必言冀
垂采纳臣当入言之愿殿下不泄密表其状也若不能
信臣言可呼大将军从事中郎王皮卫军司马刘惇假
之恩顾通其归善之路以问之必可知也粲深然之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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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谓皮惇曰二王逆状主相已具知之矣卿同之乎二
人大惊曰无之猗曰此事必无疑吾怜卿亲旧并见族
耳于是欷歔流涕皮惇大惧叩头求哀猗曰吾为卿作
计卿能用不二人皆曰谨奉大人之教猗曰相国必问
卿卿但云有之若责卿何不先启卿即答云臣诚负死
罪然仰谓主上圣性宽慈殿下笃于骨肉恐言成诖伪
故也皮惇许诺俄而召问二人至不同时而辞若画一
粲以为信然初靳准从妹为乂孺子淫于侍人乂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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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而屡以嘲准准深惭恚说粲曰东宫万机之副殿下
宜自居之以领相国使天下知早有所系望也至是准
又说粲曰昔孝成距子政之言使王氏卒成篡逆可也
粲曰何可之有准曰然诚如圣旨下官亟欲有所言矣
但以德非更生亲非皇宗恐忠言暂出霜威已及故不
敢耳粲曰君但言之准曰闻风尘之言谓大将军卫大
将军及左右辅皆谋奉太弟尅季春搆变殿下宜为之
备不然恐有商臣之祸粲曰为之奈何准曰主上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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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太弟恐卒闻未必信也如下官愚意宜缓东宫之禁
固勿绝太弟宾客使轻薄之徒得与交游太弟既素好
待士必不思防此嫌轻薄小人不能无逆意以劝太弟
之心小人有始无终不能无贯高之流也然后下官为
殿下露表其罪殿下与太宰拘太弟所与交通者考问
之穷其事原主上必以无将之罪罪之不然今朝望多
归太弟主上一旦晏驾恐殿下不得立矣于是粲命卜
抽引兵去东宫后遂搆成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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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华愿儿者内臣也前废帝爱幸有盛宠时戴法兴为
越骑校尉而废帝年已渐长凶志转成欲有所为法兴
每相禁制每谓帝曰官所为如此欲作荣阳圣帝意不
平又赐与愿儿金帛无算法兴尝加裁减愿儿甚恨之
帝使愿儿出入市里察听风谣而道路之言谓法兴为
真天子帝为应天子愿儿因此告帝又云法兴是孝武
左右复久在宫闱今将佗人作一家深恐此坐席非复
官许帝遂发怒免法兴官遣还田里寻赐死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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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魏宗爱太武时为秦郡公恭宗之监国也每事精察
爱天性险暴行多非法恭宗每衔之给事阮道盛侍郎
任平诚等任事东宫微为权势帝颇闻之二人与爱素
不睦爱愤道盛等案其事遂搆告其罪诏斩道盛等于
都街
赵黑文成时为选部尚书仍加侍中是时尚书李訢亦
有宠于献文与黑对管选部訢奏中书侍郎崔览为东
徐州北部主书郎公孙处显为荆州选监公孙蘧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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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皆曰有能也实有私焉黑疾其亏乱选体遂争于
殿庭曰以功授官因爵与禄国之常典中书侍郎尚书
郎者曹监勋能俱立之不过列郡今訢皆用为方州臣
实为惑献文疑之曰公孙处显公孙蘧最为訢所厚于
是黑与訢遂为深隙訢竟列黑为监藏时多所截没先
是法禁宽缓百司所典与官并食故多所损折遂黜为
门士黑自以为訢所陷叹恨终日废寝忘食规报前怨
踰年还入为侍御散骑常侍侍中尚书左仆射复兼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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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如昔黑微告訢专恣訢遂出为徐州及其将获罪也
黑搆成以诛之然后食甘寝安志在于职
唐程元振为内侍代宗即位自矜定策之功忌嫉宿将
以郭子仪功高难制巧行离间请罢副元帅加实封七
百户充肃宗山陵使子仪既谢恩上表进肃宗所赐前
后诏敕因自陈诉曰臣德薄蝉翼命轻鸿毛累蒙国恩
猥厕朝列会天地震荡中原血战臣北自灵武册先皇
帝乃举兵而南大蒐于岐阳先帝忧勤宗社托臣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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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俾陛下扫两京之妖祲陛下雄图丕断再造区宇自
后不以臣寡劣委文武之二柄外敷邦教内调鼎饪是
以尝许国家之死实荷日月之明臣本愚贱言多诋直
虑此招谤上渎冕旒陛下居高听卑察臣不二皇天后
土察臣无私伏以器忌满盈日增兢惕焉敢偷全久妨
贤路臣自受恩塞下制敌行间东西十年前后百战天
寒剑折溅血染衣野宿魂惊饮冰伤骨跋涉艰阻出没
死生所仗惟天以至今日陛下曲垂惠奖念及勤劳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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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诏书一千馀首圣旨微婉慰谕绸缪录微臣一时之
功成子孙万代之宝自灵武河北河南彭原鄜坊河东
凤翔两京绛州臣所经行赐手诏敕书凡二十卷昧死
上进庶烦聪览诏答曰朕不德不明俾大臣忧疑朕之
过也朕甚自愧公勿以为虑帝以子仪顷同患难收复
两京礼之逾厚时史朝义尚据雒阳元帅雍王率师进
讨帝欲以子仪副之而鱼朝恩程元振乱政杀裴茂来
瑱子仪既为所间其事遂寝乃留京师自西蕃入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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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东幸天下皆咎程元振谏官屡论之元振惧又以子
仪复立功不欲天子还京劝帝且都洛阳以避蕃寇帝
然之子仪累表请车驾还京乃止
吕太一大历初为岭南矫诏募兵为乱乃以台州刺史
韦伦为韶州刺史兼御史中丞韶连郴三州都团练防
禦使竟遭太一黩货反间贬信州司马
薛盈珍德宗贞元十五年为郑滑监军使姚南仲为节
度使盈珍怙势干夺军政南仲不从数为盈珍谗搆于
卷六百七十 第 15b 页
帝帝颇疑之十六年盈珍遣小使程务盈驰驿表奏南
仲诬谮颇甚南仲裨将曹文洽时奏事赴京师窃知盈
珍表中语文洽私怀忿怒遂晨夜兼道追务盈至长乐
驿及之与同舍宿中夜杀务盈沉务盈表于厕中乃自
杀日旰驿吏辟门见血伤满地旁得文洽二缄一缄状
末告于南仲一缄表理南仲冤且陈谢杀务盈帝闻其
事颇骇动
高重昌宪宗元和九年为江西监军使诬奏李位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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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剥邑配役于建陵仍籍没其家
许遂振为岭南监军使时杨于陵为节度使遂振悍戾
贪恣干挠军政于陵奉公洁已遂振无能奈何以飞语
上闻宪宗初惊惑赖裴垍辈为于陵申理帝感悟乃除
吏部侍郎遂振终得罪
王守澄为神策中军尉文宗太和五年二月戊戍守澄
奏得本军衙前虞候豆卢著状告宰相宋申锡与十宅
漳王谋反末后帝令中人急召宰相入赴延英中人赴
卷六百七十 第 16b 页
宰相牛僧儒私第至安邑里北街马奔乏死于道即于
僧孺里第易所乘马趋以复命是日宰相路随李宗闵
牛僧孺宋申锡旬休在私第悉闻命赴召至中书东门
中人曰所召无宋申锡始知被罪望延英以笏叩额而
退随等至帝以守澄所奏状示随等随等相顾皆愕然
初守澄于浴堂以郑注所搆告于帝登时郎于市里追
捕又将以二百骑就靖恭里屠申锡之家会内官马存
亮同入见争于帝曰今谋反者宋申锡耳盍不召南司
卷六百七十 第 17a 页
他相会议今卒然为此京师企足自乱矣守澄不能难
乃止三月己亥右军差人于宋申锡宅辅孔目官张全
贞家人买子信缘等又于十六宅及市肆追捕胥吏以
成其狱庚子诏以宋申锡为太子右庶子辛丑上巳休
假宰相并入中书帝在延英中人复出宣事敕旨令召
师保仆射尚书丞郎常侍给事谏议舍人御史中丞京
兆尹大理卿同于中书及集贤院杂验北军豆卢著所
告宋申锡反状翌日壬寅国忌宰相复入中书便赴延
卷六百七十 第 17b 页
英召对应昨日议事官帝并召入亲自询访太子太保
赵宗儒以年老宣令不拜已而两省谏官自常侍巳下
至午时复于延英请对帝即时召入于是左常侍崔玄
亮给事中李固言谏议大夫王质补阙卢钧之舒元褒
罗泰蒋系裴休窦宗直韦温拾遗李群韦端符丁居䀲
袁都等一十四人皆伏玉阶下请北军所告不于中鞫
帝曰吾已谋于公卿大僚讫卿等且出玄亮固言援引
古今辞理恳切玄亮涕泣久之帝意稍解乃曰今即与
卷六百七十 第 18a 页
宰相商议玄亮等退即于是日复召宰相入议翌日癸
卯诏漳王降封巢县开国公又诏宋申锡可守开州司
马员外置同正员仍驰驿发遣内官飞龙使开府仪同
三司马存亮表请致仕初守澄奏据当军同正将兼衙
前虞候豆卢著状告前供内品官市典朱训与前十六
宅宫市典晏敬则及宰相宋申锡亲事王师文等同谋
反逆并取受宋申锡银绢称与漳王计会直上之事兼
受漳王信物等臣准告状追晏敬则等推问咸伏取受
卷六百七十 第 18b 页
及得支证人货卖银绢匮坊主人卖物牙郎及见晏敬
则从十六宅西门至漳王院取信累路往过所勾当门
司所繇十六宅判官张忠荣等不告报官司各得款状
百姓朱训得款称取受绢五百二十疋银五挺又责得
朱训状称先与宰相宋申锡亲事王师文知闻多时因
语话次其人称伏状宋申锡多年本使云圣人多疾又
缘太子小未堪成立其次合是漳王要结托佗日之事
问训有何人通彻得训即云比与晏敬则兄弟相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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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委知其人是十六宅宫市使典曾伏事漳王来王师
文见训说遂潜报宋申锡知至闰十二月初训与晏敬
则王师文同于宣平坊商量此事前后约二十馀度去
年闰十二月内一度见宋申锡云一切委王师文君但
与王师文计议训前后三度于师文边领得银三挺又
于晏敬则得银一挺又前后两件共领得绢二百八十
疋转分付晏敬则又正月内训谋王师文作人何公义
同于十六宅门外待晏敬则至午时敬则从十六宅出
卷六百七十 第 19b 页
来便身上解下白吴绫汗衫一件白熟线绫一疋充信
宋申锡通彻漳王结托佗日之事并取受宋申锡银绢
之愆请准法科断又品官晏敬则两度取受宰相宋申
锡绢及银共二百八十五两绢二百八十疋银五挺卖
得一百五十七贯文去年十二月内见朱训说宋申锡有
一事拟结托取漳王至望在他日便说宋申锡欲与漳
王进奉银结向后事王师文道宋申锡云国无皇太子
恐后漳王相忘所以教敬则向漳王边取得白吴绫汗
卷六百七十 第 20a 页
衫子白熟线绫一疋充信物并付敬则上系着王师文
朱训解下分付王师文因兹便说宋申锡意道国无太
子欲拟商量阿郎为太子恐阿郎不知佗日相忘具漳
王便言虚实敬则云实其凭虚搆诡谲如此甲辰敕宋
申锡已从别敕处分朱训晏敬则宜各决痛杖一顿处
死作人何公义配流康州奴杨忠义配流春州并锢身
所在差人防押递过至彼到具月日闻奏王师文委御
史台下县及诸道切捕捉获日闻奏馀各委本司疏理
卷六百七十 第 20b 页
处分其馀被诬诖决杖配流追捕凡数十百人天下莫
不冤之初申锡为翰林学士帝初即位尝患中人权柄
太盛自元和宝历比致宫禁之祸及守澄领禁兵恃其
宿旧跋扈尤甚有郑注者依恃守澄为奸利入军禁卖
官贩权中外咸扼腕帝雅闻之不能堪申锡时居内廷
帝察其忠厚可任之事尝因召对从容言及守澄外纵
郑注无可奈何者以密旨谕申锡令与外廷朝臣谋为
去之计且约即日当命为相申锡顿首谢未几自翰林
卷六百七十 第 21a 页
出拜尚书右丞逾月加平章事内知申锡素谨直宠遇
超辈数月之后剖断循常望实不相副既以郑注附押
守澄货赂大行乃除王璠为京兆尹喻之中旨璠不能
行而注与守澄潜为备漳王者帝之爱弟也贤而有人
望有豆卢著者职属禁军与注亲表注又告以其谋遂
令著结成申锡与漳王反状白于守澄翌日奏上其谋
交织璅密帝不省其诈遂罢申锡为右庶子时京城恟
恟众庶哗言以为宰相真连十宅反百寮震骇居一二
卷六百七十 第 21b 页
日方审其诈谏官伏阁恳论帝赫怒叱谏官出者数四
时中外属望大寮三数人廷辨其事仆射窦易直曰人
臣无将将而必诛闻者愕然唯京兆尹崔琯大寺卿王
正雅连上疏请出内狱且曰王师文未获即狱未具且
请出豆卢著与申锡同付外廷勘当人情翕然推重初
议申锡抵死顾物论不可又将投于岭表帝终寤外廷
之言乃有开州之命初申锡既被罪怡然不以为意自
中书归私第止于外厅素服以俟命妻出谓之曰公为
卷六百七十 第 22a 页
宰相人臣位极于此何负天子反乎申锡对曰吾自书
生被厚恩擢相位不能锄去奸乱反为所罗网夫人察
申锡岂反者乎因相与泣数行下申锡自居内廷及为
宰相以时风侈靡居要位者尤取纳不顾风俗不暇更
方远古且与贞元时甚相背矣申锡至此约身谨洁尤
以公廉为已任四方问遗悉无受者既被罪为有司验
劾多获其四方受领所还问遗之状朝野为之叹息丁
未诏曰朕以菲德奉兹丕构虽虔恭修已不敢暇逸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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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亮格物未能弘敷遂使奸凶怀非觊之端藩戚有陷
君之责外诖宰臣傍连禁吏怵惕自咎中宵靡宁亲临
鞫讯改寘刑典顾为大义实愧御家犹虑憸狡之徒忿
怨相冒遂至诬引或连非辜载怀腼惭宜谕深旨应缘
漳王及宋申锡等被论告事除今月六日已前准敕旨
处分并捕捉王师文一人外馀并一切不问宣示中外
用体朕怀申锡虽为冤谪奸人尚未快其意是日诏下
后中外为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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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令孜为神策军中尉僖宗光启元年十月壬子诏随
邠宁节度使朱玫以本军兼统凤翔兵共三百万屯沙
苑攻河中王重荣出师拒之先是其年春有诏追封王
重荣父纵及加父母妻国邑号时以令孜假子为使重
荣恃勋待之不厚及还乃谋于令孜令孜因奏两池之
利请归正省重荣知之又有诏移镇欲以太原军送王
处存至任重荣不自安乃抗表述令孜擅权复修伪诏
以书谕太原云近奉密诏俟公送处存至此则令当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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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之皆朱温朱玫与令孜惑朝廷也使者因出伪诏示
之时太原与汴师有隙遂累上表请讨温玫朝廷务纾
国难每降诏抑之繇是太原颇以私嫌积愤于帝既因
河府之间遂起兵上章以诛田令孜朱玫为名
西门重遂为左观军容使初天威都马军都将贾德晟
以李顺节非罪见杀曾宣怨言于人重遂诬以他罪奏
帝帝遂诛之时都下马千馀骑皆惊散西投凤翔自是
朝廷势削凤翔军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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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唐李延安李从袭吕知柔皆供奉中官也庄宗同光
三年伐蜀魏王继岌为都统郭崇韬为副十月十九日
下凤州拔固镇败贼三泉收剑利兴元梓州望风纳款
势如破竹其招怀制置官吏补署师行筹画军书告喻
皆出招讨府继岌承命而已时庄宗令延安从袭知柔
为都统府纲纪见崇韬行府职事殷繁将吏请谒辐凑
降人争为赂遗其都统府惟大将省谒牙门索然繇是
大为诟耻及军至伪蜀六军使王宗弼归款行赂先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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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府洎王衍以成都降崇韬居王宗弼之府先是宗弼
徙王衍于西宫衍之珍玩妓妾宗弼择其善者邀留以
奉崇韬求为蜀帅崇韬子廷诲令蜀人列状见魏王请
奏崇韬为蜀帅继岌览状召崇韬谓曰主上倚侍中如
衡华尊于庙堂之上以制四夷必不置元老于蛮夷之
地况予不敢议此请诸公诣阙自陈李从袭等谓继岌
曰郭公收蜀部人情意在难测王宜自备繇是阴相猜
察帝令中官向延嗣赍诏喻蜀促令班师诏使至崇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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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郊迎于礼稍倨延嗣情愤告从袭曰乃公何者魏王
贵太子也主上万福郭公专弄威柄旁若无人昨令蜀
贼请己为帅令郭廷诲拥从出入贵拟王者所与游狎
无非军中骁果蜀士凶豪昼夜妓乐相欢指天画地近
闻廷诲白父请表以为蜀帅又曰两川数百万户珍玩
货泉靡所不有地形阻固自是一秦大人何不善自为
谋此语流闻远近父子如此可见其心今诸军将校无
非郭氏之党魏王悬军孤弱一朝班师事恐纷扰吾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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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知暴骨之所矣因相向垂涕向延嗣回具以事奏刘
皇后泣告于帝请保全继岌帝复阅蜀簿且曰人言蜀
中珠玉金银不知其数何如是之微也延嗣奏曰臣前
到西川见招讨府吏言蜀川珍货皆积崇韬之门言崇
韬自入蜀所得金万两银四十万两钱百万名马千匹
王衍爱妓六十乐工百犀玉奇带百郭廷诲有金银十
万两犀玉带五十艺色绝妓七十乐工七十佗财物称
是臣见魏王所居除公府外蜀人赂遗不过匹马束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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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壶麈柄而已蜀府空竭无足为怪帝初闻蜀人留崇
韬已不平之又闻所得妓乐宝马怒见颜色即日命中
官马彦圭驰往蜀川视崇韬去就如恭命班师则已若
别有迟留跋扈之状则与继岌图之彦圭请见刘皇后
遽曰臣见向延嗣说蜀中事势今已不可主上遣臣侦
视凡祸机之发间不容发何能于三千里外缓急资决
皇后再言之帝曰传言未知事实吾以关外兵柄付之
无故行事否则患生讵可便令果决皇后不得请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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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教与继岌令杀崇韬是时成都虽定诸州山林群盗
结聚崇韬令任圜张筠分道招抚孟知祥未至虑发军
之后别生变故稍缓班师之期正月六日马彦圭至时
大军定取十二日发离成都令任圜权知蜀事以俟知
祥诸军部署已定彦圭出皇后教示继岌曰大军将发
他无衅端安得为此负心之事公辈勿复言从袭等泣
白曰圣上既有密敕王若不行使彼沿路访知则中途
有变为患转深继岌曰帝无诏书徒以皇后文字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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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招讨使从袭巧造事端以间继岌既无英断即僶俛
从之诘旦从袭传继岌命召崇韬计事继岌登楼以避
之崇韬方升阶魏王爪牙奋擿以碎其首其子廷信从
父请死即杀之李从袭率兵围招讨府以攻廷诲擒而
杀之收其妓乐宝马崇韬有子五人廷诲廷信从父死
于蜀第三子廷说为尚书郎在雒阳及马彦圭报杀崇
韬令杨彦珞诛于其家第四子廷让诛于邺第五子廷
议诛于太原家产籍没明宗即位诏令归葬所有郭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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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宅皆赐崇韬妻周氏廷诲有男奴哥廷让有男行奴
皆稚齿姻族保之获免令周氏鞠养于晋阳之故第崇
韬服勤尽节左右王家草昧艰难功无与比西平巴蜀
宣畅皇威诬搆而诛其祸已酷身死之日夷夏冤之
李存乂为鄜州节度使同光四年伏诛于邸存乂庄宗
异母弟也郭崇韬之子婿崇韬既诛其后朝野骇惋群
居州处议论纷然帝令阉竖纲纪察访外事言存乂于
诸将坐上尝诉郭氏无罪言词怨望又于妖术人杨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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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所居饮酒聚会凶豪攘臂垂泣杨千郎者魏州贱民
自言传墨子术于妇翁能役使阴物帽下召食物果实
之类又蒱博必胜人有拳握之物以法必取又说鍊丹
乾水易人形破扃鐍或云可验初在邺都贵要间皆神
奇之白于帝甚蒙待遇官至检校尚书郎赐紫其妻出
入宫掖颇承恩宠人士有凭之而仕宦者及在雒阳轻
薄少年毕与之游皇弟存乂存渥元行钦尝朋淫于其
家至是奸阉欲尽去郭氏之党故诬告之千郎亦被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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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府元龟卷六百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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