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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百五十七 第 1a 页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六百五十七 宋 王钦若等 撰
  奉使部
   机变
古者慎使乎之选重越境之任故聘礼大矣受命不受
辞盖外事不素制也大易曰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古语
曰变通之际间不容发非夫智略辐凑计虑周洽者孰
能与于斯乎若乃受命而行临事以敏遇其变故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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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会理既先觉行乎中权或习俗以遂事或诡辞以应
物当有疑而立断将履危而先发俾夫敌人无所施其
诈智者不能为其谋用能成命而立功守节而获考斯
固得专对之义而成出疆之美矣
齐景公使使于楚楚王与之上九重之台顾使者齐亦
有台若此乎使者曰吾君有治位之堂土阶三等茅茨
不剪采桷不斲犹以为为之者劳居之者泰吾君恶有
台若此者于是楚王盖悒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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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如子躬楚大夫也昭十三年夏楚平王弃疾即位使
枝如子躬聘于郑且致犨栎之田(犨栎本郑邑楚中取/之平王新立故还以)
(赂/郑)事毕弗致(知郑自说服/不复须赂故)郑人请曰闻诸道路将命寡
君以犨栎敢请命对曰臣未闻命既复王问犨栎降服
而对(降服如今解/冠也谢违命)曰臣过失命未之致也王执其手曰
子毋勤姑归不榖有事其告子也(王善其有权有/事将复使也)
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惠文王得楚
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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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恐不可
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可使报秦
者未得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
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止臣
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
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
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
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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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君不如肉袒伏斧锧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
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略宜可使于是
王召见问蔺相如曰秦王以十五城请易寡人之璧可
予不相如曰秦强而赵弱不可不许王曰取吾璧不与
我城柰何相如曰秦以城求璧而赵不许曲在赵赵予
璧而秦不予赵城曲在秦均之二策宁许以负秦曲王
曰谁可使者相如曰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城入赵
而璧留秦城不入臣请完璧归赵赵王于是遂遣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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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璧西入秦秦王坐章台见相如相如奉璧献秦王秦
王大喜传以示美人及左右皆呼万岁相如视秦王无
意偿赵城乃前曰璧有瑕请指示王王授璧相如因持
璧却立倚柱怒发上冲冠谓秦王曰大王欲得璧使人
发书至赵王赵王悉召群臣议皆曰秦贪负其彊以空
言求璧偿城恐不可得议不欲予秦璧臣以为布衣之
交尚不相欺况大国乎且以一璧之故逆彊秦之驩不
可于是赵王乃斋戒五日使臣奉璧拜送书于庭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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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大国之威以修敬也今臣至大王见臣引观礼节甚
倨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
邑故臣复取璧大王必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相如持其璧睨柱欲以击柱秦王恐其破璧乃辞谢固
请召有司按图指从此以往十五都予赵相如度秦王
特以诈佯为予赵城实不可得乃谓秦王曰和氏璧天
下所共传宝也赵王恐不敢不献赵王送璧时斋戒五
日今大王亦宜斋戒五日设九宾于廷(九宾即周/礼九仪)臣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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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上璧秦王度之终不可彊夺遂许斋五日舍相如广
城传舍相如度秦王虽斋决负约不偿城乃使其从者
衣褐怀其璧从径道亡归璧于赵秦王斋五日后乃设
九宾礼于廷引赵使者蔺相如相如至谓秦王曰秦自
缪公以来二十馀君未尝有坚明约束者也臣诚恐见
欺于王而负赵故令人持璧间归至赵矣且秦强而赵
弱大王遣一介之使至赵赵立奉璧来今以秦之彊而
先割十五城予赵赵岂敢留璧而得罪于大王乎臣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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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大王之罪当诛臣请就汤镬唯大王与群臣熟计议
之秦王与群臣相视而嘻左右或欲引相如秦王因曰
今杀相如终不能得璧也而绝秦赵之驩不如因而厚
遇之使归赵赵王岂以一璧之故欺秦邪卒廷见相如
毕礼而归之相如既归赵王以为贤大夫使不辱于诸
侯拜相如为上大夫
汉隋何为谒者时汉王与楚大战彭城不利出梁至虞
(宋州虞/城县)谓左右曰彼等者无足与计天下事者何进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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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审陛下所谓汉王曰孰能为我使淮南使之发兵背
楚留项王于齐数月我之取天下可以万全隋何曰臣
请使之与二十人俱使淮南至太宰主之(淮南太宰/作内主也)
日不得见隋何因说太宰曰王之不见何必以楚为强
以汉为弱使何得见言之而是邪则大王所欲闻言之
而非邪使何二十人伏斧锧淮南市以明背汉而与楚
也太宰乃言之王王见之隋何说淮南王王曰请奉命
阴许叛楚与汉未敢泄楚使者在方急责布发兵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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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入曰九江王已归汉楚何以得发兵布惊曰何至是
楚使者出何曰事已构可杀楚使者无使归而疾走汉
并力布从之遂归汉
王乌武帝元鼎中使匈奴匈奴法汉使不去节不以墨
黥其面不得入穹庐(以墨点/面也)王乌北地人习胡俗去其
节黥面入庐单于爱之
涉何元封中武帝使谯谕朝鲜王右渠终不肯奉诏(谯/责)
(让也音/才笑反)何去至界临埧水使驭刺杀送何者朝鲜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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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者俾王名也送何/至沮水何因刺杀之)即度水驰入塞遂归报天子曰
杀朝鲜将上为其名美弗诘拜何为辽东部都尉
常惠太原人也少时家贫自应募随栘中监苏武使匈
奴匈奴徙苏武北海上昭帝即位数年匈奴与汉和亲
汉求武等匈奴诡言武死后汉使复至匈奴常惠请其
守者与俱得夜见汉使具自陈道教使者谓单于言天
子射上林中得雁足有系帛书言武等在某泽中使者
大喜如惠语以让单于(让责/也)单于视左右而惊谢汉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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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武等实在
陈饶为右卒王莽建国元年遣五威将军王骏率甄阜
王飒陈饶帛敞丁业六人(飒音/立)多赍金帛重遗单于谕
以受命代汉状因易单于故印故印文曰丐奴单于玺莽更
曰新匈奴单于章(新者莽自/系其国号)将率既至授单于印绂(绂/者)
(印之组/也音弗)诏令上故印绂单于再拜受诏译前欲解取故
印绂单于举腋授之左姑夕侯苏从旁谓单于曰未见
新印文宜且勿与单于止不肯与请使者坐穹庐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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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前为寿五威将军曰故印绂当以时上单于曰诺复
举腋授译苏复曰未见印文且弗与单于曰印文何繇
变更遂解故印绂奉上将率受著新绂不解视印饮食
至夜乃罢饶谓诸将率曰乡者姑夕侯疑印文几令单
于不与人(乡读曰向几/音钜依切)如令视印见其变改必求故印
此非辞说所能距也既得而复失之辱命莫大焉不如
椎破故印以绝祸根将率犹与莫有应者(与读/曰豫)饶燕士
果悍(果决也悍勇/也音胡干切)即引斧椎坏之明日单于果遣右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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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侯当白将率曰汉赐单于印言玺不言章又无汉字
诸王已下乃有汉言章今印去玺加新与臣下无别愿
得故印将率示以故印谓曰新室顺天制作故印随将
率所自为破坏单于宜承天命奉新室之制当还白单
于知已无可柰何又多得赂遗即遣右贤王舆奉马牛
随将卒入谢因上书求故印
后汉吴汉南阳宛人素闻光武长者独欲归心光武于
广阿拜汉为偏将军光武将发幽州兵夜召邓禹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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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行者禹曰间数与吴汉言其人勇鵱有知谋诸将鲜
能及者即拜汉为大将军持节北发十郡突骑更始幽
州牧苗会闻之阴勒兵敕诸郡不肯应调汉乃将二
十骑先驰至无终曾以汉无备出迎于路汉即撝兵骑
收曾斩之而夺其军北州震骇城邑莫不望风弭从遂
悉发其兵引而南与光武会清阳诸将望见汉还士马
甚盛皆曰是宁肯分兵与人邪及汉至幕府上兵簿诸
将人人多请之光武曰属者恐不与人今所请又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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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诸将皆惭
班超字仲升明帝永平十六年奉车都尉窦固出击匈
奴以超为假司马将兵别击伊吾战于蒲类海多斩首
虏而还(伊吾匈奴中地名在今伊州纳职县界前/书音义曰蒲类匈奴中海名在燉煌北也)固以
为能遣与从事郭恂俱使西域超到鄯善(鄯善本西域/楼兰国也昭)
(帝元凤四年改为鄯善去阳关一/千五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鄯善王广奉超礼敬
甚备后忽更疏懈超谓其官属曰宁觉广礼意薄乎此
必有北虏使来狐疑未知所从故也明者睹未萌况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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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邪乃召侍胡诈之曰匈奴使来数日今安在乎侍胡
惶恐具服其状超乃闭侍胡悉会其吏士三十六人与
共饮酒酣因激怒之曰卿曹与我俱在绝域(曹辈/也)欲立
大功以求富贵今虏使到才数日而王广礼敬即废如
令鄯善收吾属送匈奴骸骨长为豺狼食矣为之柰何
官属皆曰今在危亡之地生死从司马超曰不入虎穴
不得虎子当今之计独有因夜以火攻虏使彼不知我
多少必大惊怖可殄尽也灭此虏则鄯善破胆功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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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矣众曰当与从事议之超怒曰吉凶决于今日从事
文俗吏闻此必恐而谋泄死无所名非壮士也众曰善
初夜遂将吏士往奔虏营会天大风超令十人持鼓藏
虏舍后约曰见火然皆当鸣鼓大呼馀人悉持弓弩夹
门而伏超乃顺风纵火前后鼓噪虏众惊乱超手格杀
三人吏兵斩其使及从士三十馀级馀众百许人悉烧
(东观记曰斩得匈奴节使屋/赖𢃄副使北离支首及节也)明日乃还告郭恂恂大
惊既而色动超知其意举手曰掾虽不行班超何心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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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之乎恂乃悦超于是召鄯善王广以虏使首示之一
国震怖超晓告抚慰遂纳子为质还奏于窦固固大喜
具上超功效并求更选使使西域帝壮超节诏固曰吏
如班超何故不遣而更选乎今以超为军司马令遂前
功超复受使固欲益其兵超曰愿将本所从三十馀人
足矣如有不虞多益为累是时于阗王广德新攻破莎
车遂雄张南道(于阗国去长安九千六百七十里南与/侯𦍑西与姑墨接莎车国去长安九千)
(九百五十里西域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东西六千馀/里东至玉门阳关有两道从鄯善傍南山北波河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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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莎车为南道雄张犹炽盛也/张音丁亮切波傍也波音诐)而匈奴遣使监护其国
超既西先至于阗广德礼意甚疏且其俗信巫巫言神
怒何故欲向汉汉使有騧马急求取以祠我广德乃遣
使就超请马(续汉书及华峤书騧字并作騩/说文马浅黑色也音京媚切)超密知其
状报许之而令巫自来取马有顷巫至超即斩其首以
送广德因辞让之广德素闻超在鄯善诛灭虏使大惶
恐即攻杀丐奴使者而降超超重赐其王以下因镇抚焉
时龟兹王建为匈奴所立倚恃虏威据有北道攻破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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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杀其王而立龟兹人兜题为疏勒王超从间道至疏
勒去兜题所居槃橐城九十里逆遣吏田虑先往降之
敕虑曰兜题本非疏勒种国人必不用命若不即降便
可执之虑既到兜题见虑轻弱殊无降意虑因其无备
遂前劫缚兜题左右出其不意皆惊惧奔走虑驰报超
超即赴之悉召疏勒将吏说以龟兹无道之状因立其
故王兄子忠为王国人大悦忠及官属皆请杀兜题超
不听欲示以威信释而遣之疏勒繇是与龟兹结怨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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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帝晏驾焉耆以中国大丧遂攻没都护陈睦超孤
立无援而龟兹姑墨数发兵攻疏勒超守槃橐城与忠
为首尾士吏单少拒守岁馀章帝初即位以陈睦新没
恐超单危不能自立下诏徵超超发还疏勒举国忧恐
其都尉黎弇曰汉使弃我我必复为龟兹所灭耳诚不
忍见汉使去因以刀自刭超还至于阗王侯以下皆号
泣曰依汉使如父母诚不可去抱超马脚不得行超恐
于阗终不听其东又欲遂本志乃更还疏勒疏勒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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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超去后复降龟兹而与尉头连兵超捕斩反者击破
尉头杀六百馀人疏勒复安
吴张纮字子纲广陵人避难江东孙策表为正议较尉
汉献帝建安四年孙策遣纮奉章至许宫留为侍御史
少府孔融等皆与亲善(纮至与在朝公卿及知旧述策/才略绝异平定三郡风行草偃)
(加以忠敬款诚乃心王室时曹公为司空欲加恩厚以/悦远人至乃优文褒崇改号加封辟纮为掾举高第补)
(侍御史后以纮为九江太守纮/心恋旧恩思还反命以疾辞)曹公闻策薨欲因丧伐
吴纮諌以为乘人之丧既非古义若其不克成雠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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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因而厚之曹公从其言即表大帝为讨虏将军领
会稽太守
顾徽为东曹掾时传曹公欲东大帝谓徽曰卿孤腹心
今传孟德怀异意莫足使揣之卿为吾行拜辅义都尉
到北与曹公相见公具问境内消息徽应对婉顺因说
江东大丰山薮宿恶皆慕化为善义出作兵公笑曰孤
与孙将军一结婚姻共辅汉室义如一家君何为道此
徽曰正以明公与主将义固盘石休戚共之必欲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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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消息是以及耳公厚待遣还大帝问定云何徽曰敌
国隐情卒难探察然徽潜采听方与袁谭交争未有它

晋卫瓘初仕魏为陈留王为廷尉卿邓艾钟会之伐蜀也
瓘以本官持节监艾会军事行镇西两军司给兵千人
蜀既平艾辄承制封拜会阴怀异志因艾专擅密与瓘
俱奏其状诏使槛车徵之会遣瓘先收艾会以瓘兵少
欲令艾杀瓘因加艾罪瓘知欲危已然不可得而距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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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至成都檄艾所统诸将称诏收艾其馀一无所问若
来赴官军爵赏如先敢有不出诛及三族比至鸡鸣悉
来赴瓘唯艾帐内在焉平旦开门瓘乘使者车径入至
成都殿前艾卧未起父子俱被执艾诸将图欲劫艾整
仗趋瓘营瓘轻出迎之伪作表章将申明艾事诸将信
之而止俄而会至乃悉请诸将胡烈等因执之囚益州
廨舍遂发兵反于是士卒思归内外骚动人情忧惧会
留瓘谋议乃书板云欲杀胡烈等举以示瓘瓘不许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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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疑贰瓘如厕见胡烈故绐使使宣语三军言会反会
逼瓘定议经宿不眠各横刀膝上在外诸军已潜欲攻
会会既不出未敢先发会使瓘慰劳诸军瓘心欲去且
坚其意曰卿三军主宜自行会曰卿监司且先行吾当
后出瓘便下殿会悔遣之使呼瓘辞眩疾动诈仆地比
出閤数十信追之瓘至外廨服盐汤大吐瓘素羸便似
困笃会遣所亲人及医视之皆言不起会繇是无所惮
及暮门闭瓘作檄宣告诸军诸军并已唱义陵旦共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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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会率左右距战诸将击败之唯帐下数百人随会绕
殿而走尽杀之瓘于是部分诸将群情肃然
后魏杨昱孝明时为给事黄门侍郎时贼围豳州诏昱
兼侍中持节督西北道大都督北海王颢仍随军监察
豳州围解雍州蜀贼张映龙姜神达知州内空虚谋欲
攻掩刺史元修义惧而请援一日一夜书移九通都督
李叔仁迟疑不赴昱曰长安关中基本今大军顿至在
泾豳与贼相对若使长安不守大军自然瓦散此军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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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有何益也遂与叔仁等俱进于阵斩神达及诸贼四
百许人馀悉奔散
后周申徽西魏大统十年为给事黄门侍郎先是东阳
王元荣为瓜州刺史其女婿刘彦随焉及荣死瓜州首
望表荣子康为刺史彦遂杀康而取其位属四方多难
朝廷不遑问罪因授彦刺史频徵不奉诏又南通吐谷
浑将图叛逆文帝难于动众欲以权略致之乃以徽为
河西大使密令图彦徽轻以五十骑行既至止于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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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见徽单使不以为疑徽乃遣一人劝彦归朝以揣其
意彦不从徽又使赞成其主计彦便从之遂来至馆徽
先与瓜州豪右密谋执彦遂叱而缚之彦辞无罪徽数
之曰君无尺寸之功滥居方岳之重恃远背诞不恭贡
职戮辱使人轻忽诏命计君之咎实不容诛但受诏之
日本令相送归阙所恨不得即申明罚以谢边远耳于
是宣诏慰劳吏人及彦所部复云大军续至城内无敢
动者使还迁都官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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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杲武帝建德初为司城中大夫使于陈陈宣帝谓杲曰
长湖公军人等虽筑馆处之然恐不能无北风之恋王
褒庾信之徒既羁旅关中亦当有南枝之思耳杲揣陈
宣意欲以元定军将士易王褒等乃答之曰长湖总戎
失律临难苟免既不死节安用以为且犹牛之一毛何
能损益本朝之议初未及此陈宣帝乃止杲还至石头
又遣谓之曰若欲合从共图齐氏能以樊邓见与方可
表信杲答曰合从图齐岂唯弊邑之利必须城镇宜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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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齐先索汉南使者不敢闻命
隋崔彭性刚毅有武略善骑射高祖为丞相时周陈王
纯镇齐州高祖恐纯为变遣彭以两骑徵入朝彭未至
齐州三十里因诈病止传舍遣人谓纯曰天子有诏书
至王所彭苦疾不能彊步愿王降临之纯疑有变多将
从骑至彭所彭出传舍迎之察纯有疑色恐不就徵因
诈纯曰王可避人将密有所道纯麾遣从骑彭又曰将
宣诏王可下马纯遽下彭顾其骑士曰陈王不从诏徵
卷六百五十七 第 17b 页
可执也骑士因执而锁之彭乃大言曰陈王有罪诏徵
入朝左右不得辄动其从者愕然而去高祖见而大悦
拜上仪同
长孙晟为左勋卫车将军开府奉使突厥突厥可汗染
干因晟奏雍闾作攻具欲打大同城诏发六总管并取汉
王节度分道出塞讨之雍闾大惧复共达头同盟合力
掩袭染干大战于长城下染干败绩杀其兄弟子侄而部
落亡散染干与晟独以五骑逼夜南走至旦行百馀里
卷六百五十七 第 18a 页
收得数百骑乃相与谋曰今兵败入朝一降人耳大隋
天子岂礼我乎玷厥虽来本无冤隙(玷厥别部/可汗名)若往投
之必相存济晟知其怀贰乃密遣从者入伏远镇速举
烽染干见四烽俱发问晟曰城上然烽何也晟绐之曰
城高地迥必遥见贼来我国家法若贼少举二烽来多
举三烽大逼举四烽使见多而又近耳染干大惊谓其
众曰追兵已逼且可投诚既入镇晟留其达官执室以
领其众自将染干驰驿入朝帝大喜进授左勋卫骠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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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裴矩为内史侍郎炀帝遣将军薛世雄城伊吾令矩共
往经略矩讽谕西域诸国曰天子为蕃人交易悬远所
以城伊吾耳咸以为然不复来竞
崔君肃为司朝谒者大业初处罗可汗为铁勒所败时裴
矩在燉煌引致西域闻国乱复知处罗思其母氏因奏
之炀帝遣君肃赍书慰谕之处罗甚倨受诏不肯起君
肃谓处罗曰突厥本一国也中分为二自相仇敌每岁
卷六百五十七 第 19a 页
交兵积数十年而莫能相尚者明知启民与处罗国其
势敌耳今启民举其部落兵且百万入臣天子甚有丹
诚者何也但以切恨可汗而不能独制故卑事天子以
借汉兵连二大国欲灭可汗耳百宫兆庶咸请许之天
子弗违师出有日矣顾可汗母向氏本中国人归在京
师处于宾馆闻天子之诏惧可汗之灭旦夕守阙哭泣
悲哀是以天子怜焉为其辍策向夫人又匍匐谢罪因
请发使以召可汗令入内属乞加恩礼同于启民天子
卷六百五十七 第 19b 页
从之故遣使到此可汗若称藩拜诏国乃永安而母得
延寿不然者向夫人为诳天子必当取戮而传首虏庭
发大隋之兵资北藩之众左提右挈以击可汗死亡则
无日矣柰何惜两拜之礼剿慈母之命吝一句称臣丧
匈奴之国也处罗闻之矍然而起流涕再拜跪受诏书
君肃又说处罗曰启民内附先帝嘉之赏赐极厚故致
兵强国富今可汗后附与之争宠须深结于天子自表
至诚既以道远未得朝觐宜立一功以明臣节处罗曰
卷六百五十七 第 20a 页
如何君肃曰吐谷浑者启民少子莫贺咄设之母家也
今天子又以义城公主妻于启民启民畏天子之威而
与之绝吐谷浑亦因憾汉故职贡不修可汗若请诛之天
子必许汉击其内可汗攻其外破之必矣然后身自入
朝道路无阻因见老母不亦可乎处罗大喜遂遣使朝

唐陈大德为职方郎中贞观十五年大德使于高丽初
入其境欲窥其国俗每至城邑辄以绫绮遗其官守莫
卷六百五十七 第 20b 页
不欢悦大德因谓之曰吾性好山水所不能忘在此何
处有林泉胜地吾欲时往游践其国人信之遇有好山
水之处辄引大德观之遂得在道屈曲而行往往见中
国人自云家在某郡隋大业末因平壤败遂没于此高
丽妻以游女子孙盈室与高丽错居殆将半矣因谓亲
戚存不大德绐之曰汝之亲属悉无恙莫不垂涕而去
更相告示数日之后大德在涂隋人望之而哭者遍于
田野大德未至平壤五十里士女夹道而观者如堵以
卷六百五十七 第 21a 页
属于其都及与其王相见乃盛陈兵甲盖惧中国而自
强也
陆贽为翰林学士德宗兴元元年李怀光异志已萌欲
激怒诸军表论诸军衣粮薄神策衣粮厚厚薄不均难
以驱战意在桡沮进军李晟密奏恐其有变帝忧之遣
贽使怀光宣谕使还贽奏事曰贼泚稽诛保聚宫院势
穷援绝引日偷生怀光总仗顺之军乘制胜之气鼓行
芟剪易若摧枯而乃寇奔不追师老不用诸帅每欲进
卷六百五十七 第 21b 页
取怀光辄沮其谋据兹事情殊不可解陛下意在全护
委曲听从观其所为亦未知感若不别为规略渐相制
持唯以姑息求安终恐变故难测此诚事机危迫之秋
也固不可以寻常容易处之今李晟奏请移军适遇臣
衔命宣慰怀光偶论此事臣遂讯问所宜怀光乃云李
晟既欲别行某亦都不要藉臣犹虑有翻覆因美其军
强盛怀光大自矜誇转有轻晟之意臣又从容问云昨
发离行在之日未知有此商量今日从此却回或恐圣
卷六百五十七 第 22a 页
旨顾问事之可否决定何如怀光已肆轻言不可中变
遂云恩命许去事亦无妨要约再三非不详审虽欲追
悔固难为辞伏望即以李晟表出付中书敕下依奏别
赐怀光手诏示以移军事繇其手诏大意云昨得李晟
奏请移军城东以分贼势朕缘未知利害本欲委卿商
量适会陆贽从彼宣慰回云见卿论叙军情语及于此
仍言许去事亦无妨遂敕本军允其所请卿宜授以谋
略分路夹攻务使叶齐尅平寇孽如此辞婉而直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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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虽蓄异端何繇起怨臣初奉使论旨本缘粮料不
均偶属移军事相谐会又幸怀光诡对且无阻绝之言
机宜合并若有幽赞一失其便后何可追幸垂裁察德
宗初望怀光回意破贼故晟屡奏移军不许及贽缕陈
怀光反状乃可晟之奏遂移军渭桥而鄜坊节度李建
徽神算行营阳惠元犹在咸阳贽虑怀光并建徽等军
又奏曰怀光当管师徒足以独制凶寇逗留未进抑有
他繇所患太彊不资傍助比者又遣李晟李建徽阳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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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三节度之众附丽其营无益成功秪忧生事何则四军
接垒群帅异心论势力则悬绝高卑据职名则不相统
属怀光轻晟等兵微位下而忿其制不从心晟等疑怀
光养寇蓄奸而怨其事多凌已端居则互防飞谤欲战
则递恐分功龃龉不和嫌衅遂搆俾之同处必不两全
彊者恶积而后亡弱者势危而先覆败亡之祸翘足可
期旧寇未平新患方起忧叹所切实堪疚心太上消患
于未萌其次救失于始兆况乎事情已露祸难垂成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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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谋何以制乱李晟见机虑变先请移军就东建徽
惠元势转孤弱为其吞噬理在必然他日虽有良图恐
不能自拔拯其危急惟在此时今因李晟愿行便遣合
军同往托言晟兵素少虑为贼所邀藉此两军迭为掎
角仍先谕旨密使促装诏书至营即日进路怀光意虽
不欲然亦计无所施是谓先人有夺人之心疾雷不及
掩耳也夫制军驭将所贵见情离合疾徐各有宜适当离
者合之则召乱当合者离之则寡功当疾而徐则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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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徐而疾则漏策得其要契其时然后举无败谋措无
危势今者屯兵而不肯为用聚将而罔能叶心自为鲸
鲵变在朝夕留之不足以相制徒长厉阶析之各竞于
擅能或成勋绩事必有应断无可疑德宗曰卿之所料
极善然李晟移军怀光必已惆怅若遣建徽惠元就东
则足得为辞且俟旬时晟至东渭桥不旬日怀光果夺
两节度兵建徽单骑遁而获免惠元中路被执害之报
至行在人情大恐翌日移幸山南贽练达兵机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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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府元龟卷六百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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