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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七十 第 1a 页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四百七十  宋 王钦若等 撰
  台省部
   奏议
虞书曰敷纳以言传曰议事以制盖臣之事君有官守
焉有言责焉若乃省署之设班制有序治政攸出髦俊
咸集双笔九墨之赐著于令典伏奏起草之勤表乎职
业其为言责也重矣哉乃有深识理道博达古今援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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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义参酌时务述宣忠信之道雍容训格之言或扬庭
会议辩析众惑或削章迭进发挥大猷非夫謇谔宏达
平彻闲雅孰可以商确治体建明王度塞于荐绅之论

汉贾谊文帝时为大中大夫谊以为汉承秦之败俗废
礼义捐廉耻今其甚者杀父兄盗者取庙器而大臣特
以簿书不报期会(特但也簿文簿也政为大事也言/公卿但以文案簿书报答为事也)
于风俗流溢恬而不怪(恬安也谓/心以为安)以为是适然耳(言正/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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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非失/道也)夫移风易俗使天下回心而乡道类非俗吏之
所能为也夫立君臣等上下使纲纪有序六亲相睦(六/亲)
(贾谊书以为父也子也从父昆弟也/从祖昆弟也曾祖昆弟也族昆弟也)此非天之所为人
之所设也人之所设不为不立不修则坏(为作/也)汉兴至
今二十馀年宜定制度兴礼乐然后诸侯轨道百姓素
朴狱讼衰息(轨道言遵道犹车/行之依轨辙也)乃草具其仪(草为草创/也立其事)
(也/)天子说焉而大臣绛灌之属害之故其议遂寝
吾丘寿王武帝时为侍中丞相公孙弘奏言民不得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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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弩十贼彍弩百吏不敢前(引满/曰彍)盗贼不辄伏辜免脱
者众害寡而利多此盗贼所以蕃也禁民不得挟弓弩
则盗贼执短兵短兵接则众者胜以众吏捕寡贼其埶
必得盗贼有害无利则莫犯法刑错之道也臣愚以为
禁民毋得挟弓弩便上下其议寿王对曰臣闻古者作
五兵非以相害以禁暴讨邪也(五兵谓矛/戟弓剑戈)安居则以制
猛兽而备非常有事则以设守卫而施行阵及至周室
衰微上无明王诸侯力政强侵弱众暴寡海内抏敝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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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并生(抏尽/也)是以知者陷愚勇者威怯苟以得胜为务
不顾义理故机变械饰所以相贼害之具不可胜数于
是秦兼天下废王道立私议灭诗书而首法令去仁恩
而任刑戮堕名城杀豪杰(堕毁/也)销甲兵折锋刃其后民
以耰锄箠梃相挞击(耰摩田之器也箠/马挝也挺大杖也)犯法滋众盗贼
不胜至于赭衣塞路群盗满山卒以乱亡故圣王务教
化而省禁防知其不足恃也今陛下昭明德建太平举
俊才兴学官三公有司或繇穷巷起白屋裂地而封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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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日化方外乡风然而贼盗犹有者郡国二千石之罪
非挟弓弩之过也礼曰男子生桑弧蓬矢以举之明示
有事也孔子曰吾何执执射乎大射之礼自天子降及
庶人三代之道也诗云大侯既抗弓矣斯张射夫既同
献尔发功言贵中也愚闻圣王合射以明教矣未闻弓
矢之为禁也且所为禁者为贼盗之以攻夺也攻夺之
罪死然而不止者大奸之于重诛固不避也臣恐邪人
挟之而吏不能止良民以自备而抵法禁是擅贼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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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民救也窃以为无益于禁奸而废先王之典使学者
不得习行其礼大不便书奏帝以难丞相弘弘诎服焉
后汉郑弘章帝建初初为尚书令旧制尚书郎限满补
县长令史丞尉弘奏以为台职虽尊而酬赏甚薄至于
开选多无乐者请使郎补千石令史为长帝从其议
宋意为尚书章和二年鲜卑击破北匈奴而南单于乘
此请兵北伐因欲还归旧庭时窦太后朝议欲从之意
上疏曰夫戎狄之隔远中国幽处北极界以沙漠简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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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义无有上下强者为雄弱者屈服自汉兴以来征伐
数矣其所剋获曾不补害光武皇帝躬服金革之难深
昭天地之明故因其来降羁縻畜养边人得生劳役休
息于兹四十馀年矣今鲜卑奉顺斩获万数中国坐享
大功而百姓不知其劳汉兴功烈于斯为盛所以然者
外域相攻无损汉兵者也臣察鲜卑侵伐匈奴正是利
其抄掠及归功圣朝实繇贪得重赏今若听南虏还都
北庭则不得不禁制鲜卑外失暴掠之愿内无功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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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豺狼贪婪必为边患今北敌西遁请求和亲宜因其
归附以为外捍巍巍之业无以过此若引兵费赋以顺
南虏则坐失上略去安即危矣诚不可许会南单于竟
不北徙
陈忠为尚书安帝即位频遭元元之厄百姓流亡盗贼
并起郡县更相饰匿莫肯紏发忠独以为忧上疏曰臣
闻轻者重之端小者大之源故堤溃蚁孔气泄针芒(韩/子)
(曰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而溃黄/帝素问曰针头如芒气出如筐)是以明者慎微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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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几书曰不可不杀诗云无纵诡随以谨无良盖所以
崇本绝末钩深之虑也臣窃见元年已来盗贼连发攻
亭劫掠多所伤杀夫穿窬不禁则致强盗强盗不断则
为攻盗攻盗成群必生大奸故亡逃之科宪令所急至
于通行饮食罪致大辟而顷者以来莫以为忧州郡督
录怠慢长吏防禦不肃皆欲采获虚名讳以盗贼为负
虽有发觉不务清澄至有逞威滥怒无辜僵仆或有局
蹐比伍转相赋敛或随吏追赴周章道路是以盗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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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不敢伸告邻舍比里相共压迮(迮迫/也)或出私财以偿
所亡其大彰著不可掩者乃肯发露凌迟之渐遂且成
俗寇攘诛咎皆繇于此前年渤海张伯路可为至戒覆
车之轨其迹不远盖失之末流求之本源宜紏增旧科
以防来事自今强盗为上官若他郡县所紏觉一发部
吏皆正法尉贬秩一等令长三月奉赎罪二发尉免官
令长贬秩一等三发已上令长免官便可撰立科条处
为诏文切敕刺史严加紏罚冀以猛济宽惊惧奸慝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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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大暑而消息不恊寒气错时水涌为变天之降异
必有其故所举有道之士可策问国典所务王事过差
令处煖气不效之意庶有谠言以承天诫
左雄为尚书令顺帝即位雄上疏陈事曰臣闻柔远和
迩莫大宁人宁人之务莫重用贤用贤之道必存考黜
是以皋陶对禹贵在知人安人则惠黎民怀之分伯建
侯代位亲民民用和穆礼让以兴故诗云有渰凄凄兴
雨祁祁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及幽厉昏乱不自为政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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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用权七子党进贤愚错绪深谷为陵故其诗曰四国
无政不用其良又曰哀今之人胡为虺蜴言人畏吏如
虺蜴也宗周既灭六国并秦坑儒灭典刬革五等更立
郡县县设令长郡置守尉什伍相司封豕其民大汉受
命虽未复古然克慎庶官蠲苛救敝悦以济难抚而循
之至于文景天下康乂诚繇玄靖宽柔克谨官人故也
降及宣帝兴于仄陋综覈名实知时所病刺史守相辄
亲引见考察言行信赏必罚帝乃叹曰民所以安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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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政平吏良也与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以为吏
数变易则下不安业久于其事则民服教化其有政理
者辄以玺书勉励增秩赐金或爵至关内侯公卿缺则
以次用之是以吏称其职人安其业汉世良吏于兹为
盛故能降来仪之瑞建中兴之功汉初至今三百馀载
俗浸彫敝巧伪滋萌下饰其诈上肆其残典城百里转
动无常各怀一切莫虑长久谓杀害不辜为威风聚敛
整办为贤能以理已安民为劣弱以奉法循理为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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髡钳之戮生于睚眦覆尸之祸成于喜怒视民如寇雠
税之如豺虎监司项背相望(项背相望谓/前后相望也)与同疾疢见
非不举闻恶不察观政于亭传责成于期月言善不称
德论功不据实虚诞者获誉拘简者罹毁且或因罪而引
高或见几以求名州宰不覆竞共辟召踊跃升腾超等
踰匹或考奏捕案而亡不受罪会赦行赂复见洗涤朱
紫同色清浊不分故使奸猾枉滥轻忽去就拜除如流
缺动百数乡官部吏职斯(斯贱/也)禄薄车马衣服一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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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廉者取足贪者充家特选横调纷纷不绝送迎烦费
损政伤民和气未洽灾𤯝不消咎皆在此今之墨绶犹
古之诸侯拜爵王庭舆服有庸而齐于匹竖叛命避负
非所以崇宪明理惠育元元也臣愚以为守相长吏惠
和有显效者可就增秩勿使移徙非父母丧不得去官
其不从法禁不式王命锢之终身虽会赦令不得齿列
若被劾奏亡不就法者徙家边郡以惩其后乡部亲民
之吏皆用儒生清白任从政者宽其负算增其秩禄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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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满岁宰府州郡乃得辟举如此威福之路塞虚伪之
端绝送迎之役损赋敛之源息循理之吏得成其化率
土之民各宁其所追配文宣中兴之轨流光垂祚永世
不刋
阳球灵帝时为尚书令奏罢鸿都文学曰伏承有诏敕
中尚方为鸿都文学乐松江览等三十二人图象立赞
以劝学者臣闻传曰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案
松览等皆出于微蔑斗筲小人依凭世戚附托权豪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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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承睫徼进明时或献赋一篇或鸟篆盈简而位升郎
中形图丹青亦有笔不点牍辞不辩心假手请字妖伪
百品莫不被蒙殊恩蝉蜕滓浊是以有识掩口天下嗟
叹臣闻图象之设以昭劝戒欲令人君动览得失未闻
竖子小人诈作文颂而可妄窃天官垂象图素者也今
太学东观足以宣明圣化愿罢鸿都之选以消天下之
谤书奏不省
魏卫觊文帝践阼为尚书奏议曰九章之律自古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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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定刑罪其意微妙百里长吏皆宜知律刑法者国家
之所贵重而私议之所轻贱狱吏者百姓之所悬命而
选用者之所卑下王政之弊未必不繇此也请置律博
士转相教授事遂施行
高柔以文帝践阼为治书侍御史赐爵关内侯转加治
书执法民间数有诽谤妖言帝疾之有妖言辄杀而赏
告者柔上疏曰今妖言者必戮告之者辄赏既使过误
无反善之路又将开凶狡之群相诬罔之渐诚非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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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奸省讼缉熙治道也昔周公作诰称殷之祖宗咸不
顾小人之怨在汉太宗亦除妖言诽谤之令臣愚以为
宜除妖谤赏告之法以隆天地养物之仁帝不即从而
相诬告者滋甚帝乃下诏敢以诽谤相告者以所告者
罪罪之于是遂绝校事刘慈等自黄初初数年之间举
吏民奸罪以万数柔皆请惩虚实其馀小小挂法者不
过罚金
杜恕明帝时为散骑黄门侍郎时公卿以下大议损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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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以为古之刺史奉宣六条以清净为名威风著称今
可勿令领兵以专民事俄而镇北将军吕昭又领冀州
乃上疏曰帝王之道莫尚乎安民安民之术在于丰财
丰财者务本而节用也方今二贼未灭戎车亟驾此自
熊虎之士展力之秋也然缙绅之儒横加荣慕扼腕抗
论以孙吴为首州郡牧守咸共忽恤民之术修将率之
事回农桑之民竞干戈之业不可谓务本帑藏岁虚而
制度岁广民力岁衰而赋役岁兴不可谓节用今大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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奄有十州之地而承丧乱之弊计其户口不如往昔一
州之民然而二方僣逆北虏未宾三边遘难绕天略匝
所以统一州之民经营九州之地其为艰难譬策羸马
以取道里岂可不加意爱惜其力哉以武皇帝之节俭
府藏充实犹不能十州拥兵郡且二十也今荆扬青徐
幽并雍凉缘边诸州皆有兵矣其所恃内充府库外制
四夷者惟兖豫司冀而已臣前以州郡典兵则专心军
功不勤民事宜别置将守以尽治理之务而陛下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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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宠秩吕昭冀州户口散多田多垦辟又有桑枣之
饶国家徵求之府诚不当以复任兵事也若以北方当
须镇守自可专置大将以镇安之计所置吏事之费与
兼官无异然昭于人才尚复易中朝苟之人兼才者势
不独多以此推之知国家以人择官不为官择人也官
得其人则政平讼理政平故民富实讼理故囹圄虚空
陛下践阼天下断狱百数十人岁岁增多至五百馀人
矣民不益多法不益峻以此推之非政教陵迟牧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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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之明效欤往年牛死通率天下十能损二麦不半收
秋种未下况二贼游魂于疆场飞刍挽粟千里不及䆒
此之术岂在强兵乎武士劲卒愈多愈病耳夫天下犹
人之体腹心充实四肢虽病终无大患今兖豫司冀亦
天下之心腹也是以愚臣慺慺实愿四州之牧守独
修务本之业以堪四肢之重然孤论难持犯欲难成众
怨难积疑似难分故累载不为明主所察凡言此者类
皆疏贱疏贱之言实未易听若使善策必出于亲贵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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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固不犯四难以求忠爱此古今之所常患也
王肃太和中为散骑常侍上疏陈政本曰除无事之位
损不急之禄止浮食之费并从容之官使官必有职职
任其事事必受禄禄代其耕乃往古之常式当今之所
宜也官寡而禄厚则公家之费鲜进仕之志劝各展才
力莫相倚仗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能之与否简在帝心
是以唐虞之设官分职申命公卿各以其事然后惟龙
为纳言犹今尚书也以出内帝命而已夏殷不可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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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甘誓曰六事之人明六卿亦典事者也周官则备矣
五日视朝公卿大夫并进而司士辨其位焉其记曰坐
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及汉之初依
拟前代公卿皆亲以事升朝故高祖躬追反走之周昌
武帝遥可奉奏之汲黯宣帝使公卿五日一朝成帝始
置尚书五人自是陵迟朝礼遂阙可复五日视朝之仪
使公卿尚书各以事进废礼复兴光宣圣绪诚所谓名
美而实厚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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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阜为少府时诏大议政治之不便于民者阜议以为
致治在于任贤兴国在于务农若舍贤而任所私此忘
治之甚者也广开宫馆高为台榭以妨民务此害农之
甚者也百工不敦其器而竞作奇巧以合上欲此伤本
之甚者也孔子曰苛政甚于猛虎今守功文俗之吏为
政不通治体苟好烦苛此乱民之甚者也当今之急宜
去四甚并诏公卿郡国举贤良方正敦朴之士而进用
之此亦求贤之一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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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嘏为尚书嘉平四年四月孙权死征南大将军王昶
征东将军胡遵镇南将军毌丘俭等表请征吴朝廷以
三征计异诏以访嘏嘏对曰昔夫差陵齐胜晋威行中
国不能以免姑苏之祸齐闵辟土兼国开地千里不足
以救颠覆之败有始不必善终古事之明效也孙权自
破蜀兼平荆州之后志盈欲满罪戮忠良诛及胤嗣元
凶已极相国宣文侯先识取乱侮亡之义深建宏图大
举之策今权已死托孤于诸葛恪若矫权苛暴蠲其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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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民免酷烈偷安新惠内外齐虑有同舟之惧虽不能
终自保完犹足以延期挺命于深江之表矣昶等或欲
汎舟径渡横行江表收民略地因粮于寇或欲四道并
进临之以武诱间携贰待其隳坏或进军大佃偪其项
领积谷观衅相时而动凡此三者皆取贼之常计也然
施之当机则功成名立苟不应节必贻后患自治兵以
来出入三载非掩袭之军也贼丧元帅利存退守若撰
饰舟楫罗船津要坚城清野以防卒攻横行之计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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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施贼之为寇几六十年君臣伪立吉凶同患若恪蠲
其弊天去其疾奔溃之应不可卒待今边壤之守与贼
相远贼设罗落又持重密间谍不行耳目无闻夫军无
耳目较察未详而举大众以临巨险此为希幸徼功先
战而后求胜非全军之长策也唯有进军大佃最差完
牢可诏昶遵等择地居险审所错置及令三方一时前
守夺其肥壤使还耕瘠土一也兵出民表寇钞不犯二
也招怀近路降附日至三也罗落远设间搆不来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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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退其守罗落必浅佃作易之五也坐食积榖士不运
输六也衅隙时闻讨袭速决七也凡此七者军事之急
务也不据则贼擅便资据之则利归于国不可不察也
夫屯垒相偪形势已交智勇得陈巧拙得用策之而知
得失之计角之而知有馀不足虏之情伪将焉所逃夫
以小敌大则役烦力竭以贫敌富则费重财匮故敌逸
能劳之饱能饥之此之谓也然后盛众厉兵以震之参
惠倍赏以招之多方广似以疑之繇不虞之道以间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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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戒比及三年左提右挈虏必冰散瓦解安受其弊可
坐算而得也昔汉氏历世尝患匈奴朝士谋臣早朝晏
罢介胄之将则陈征伐搢绅之徒咸言和亲勇奋之士
思展抟噬故樊哙愿以十万之众横行匈奴季布面折
其短李信求以二十万独举楚人而果辱秦军今诸将
有陈越江凌险独步虏庭即亦向时之类也以陛下圣
德辅相忠贤法明士练错计于全胜之地振长策以禦
之虏之奔溃必然之数故兵法曰屈人之兵而非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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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人之城而非攻也若释庙胜必然之理而行万一不
必全之路诚愚臣之所虑也故谓大佃而偪之计最长
时不从嘏言其年十一月诏昶等征吴五年正月诸葛
恪拒战大破众军于东关后吴大将诸葛恪新破东关
乘胜扬声欲向青徐朝廷将为之备嘏议以为淮海非
贼轻行之路又昔孙权遣兵入海漂浪沉溺略无孑遗
恪岂敢倾根竭本寄命洪流以徼乾没乎恪不过遣偏
率小将素习水军者乘海溯淮示动青徐恪自并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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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淮南耳后恪果图新城不克而归
吴薛综为仆射大帝召交州刺史吕岱综惧继岱者非
其人上疏曰昔帝舜南巡卒于苍梧秦置桂林南海象
郡然则四国之内属也有自来矣赵佗起番禺怀服百
越之君珠官之南是也汉武帝诛吕嘉开九郡设交阯
刺史以镇监之山川长远习俗不齐言语同异重译乃
通民如禽兽长幼无别椎结徒跣贯头左衽长吏之设
虽有若无自斯以来颇徙中国罪人杂居其间稍使学
卷四百七十 第 18a 页
书粗知言语使驿往来观见礼化及后锡光为交阯任
延为九真太守乃教其耕犁使之冠履为设媒官始知
聘娶建立学校道之经义繇此已降四百馀年颇有似
类自臣昔客始至之时珠崖除州县嫁娶皆须八月引
户人民集会之时男女自相可适乃为夫妻父母不能
止交阯糜泠九真都庞二县皆兄死弟妻其嫂世以此
为俗长吏恣听不能禁制日南郡男女祼体不以为羞
繇此言之可谓虫豸有腼面目耳然而土广人众阻险
卷四百七十 第 18b 页
毒害易以为乱难使从治县官羁縻示令威服田户之
租赋裁取供办贵致远珍名珠香药象牙犀角玳瑁珊
瑚琉璃鹦鹉翡翠孔雀奇物充备宝玩不必仰其赋入
以益中国也然在九甸之外长吏之选类不精覈汉时
法宽多自放肆故数反违法珠崖之废起于长吏睹其
好发髡取以为髲及臣所见南海黄盖为日南太守下
车以供设不丰挝杀主簿仍见驱逐九真太守儋萌为
妻父周京作主人并请大吏酒酣作乐功曹潘歆起舞
卷四百七十 第 19a 页
属京京不肯起歆犹迫强萌忿杖歆亡于郡内歆弟苗
帅众攻府毒矢射萌萌至物故交阯太守士燮遣兵致
讨卒不能克又故刺史会稽朱符多以乡人虞褒刘彦
之徒分作长史侵虐百姓强赋于民黄鱼一枚收稻一
斛百姓怨叛山贼并出攻州突郡竞走入海流离丧亡
次得南阳张津与荆州牧刘表为隙兵弱敌强岁岁兴
军诸将厌患去留自在津小检摄威武不足为所凌侮
遂至杀没后得零陵赖恭先辈仁谨不晓时事表又遣
卷四百七十 第 19b 页
长沙吴巨为苍梧太守巨武夫轻悍不为恭服辄相怨
恨逐出恭求步骘是时津故将夷廖钱博之徒尚多骘
以次锄治纲纪适定会仍召出吕岱既至有士民之变
越军南征平讨之日改置长吏章明王纲威加万里大
小承风由此言之绥边抚裔实有其人牧伯之任既宜
清能荒流之表祸福尤甚今日交州虽名粗定尚有高
凉宿贼其南海苍梧郁林珠官四郡境界未绥依作寇盗
专为亡叛逋逃之薮若岱不复南新刺史宜得精密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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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八郡方略智计能稍稍以渐能治高凉者假其威宠
借之形势责其成效庶几可补复如但中人近守常法
无奇数异术者则群恶日滋久远成害故国之安危在
于所任不可不察也窃惧朝廷忽轻其选故敢竭愚情
以广圣恩
晋何曾魏明帝时为黄门侍郎上疏曰臣闻为国者以
清净为基而百姓以良吏为本今海内虚耗事役众多
诚宜养恤黎元悦以使人郡守之权虽轻犹专千里比
卷四百七十 第 20b 页
之于古则列国之君也上当奉宣朝恩以致惠和下当
兴利而除其害得其人则可安非其人则为患故汉宣
称曰百姓所以安其田里而无叹息愁恨之声者政平
讼理也与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此诚可谓知政
之本也方今国家大举新有发调军师远征上下劬劳
夫百姓可与乐成难与虑始愚惑之人能厌目前之小
勤而忘为乱之大祸者是以郡守益不可不得其人才
虽难备犹宜粗有威恩为百姓所信惮者臣闻诸郡守
卷四百七十 第 21a 页
有年老或疾病皆委政丞掾不恤庶事或体性疏怠不
以政理为意在官积年惠泽不加于人然于考课之限
罪亦不至绌免故得经延岁月而无斥罢之期臣愚以
为可密诏主者使隐核参访郡守其有老病不隐亲人
物及宰牧少恩好修人事烦挠百姓者皆可徵还为更
选代顷之迁散骑常侍及宣帝将伐辽东曾上疏魏帝
曰臣闻先王制法必全于慎故建官授任则置副佐陈
师命将则立监贰宣命遣使则设介副临敌交刃则参
卷四百七十 第 21b 页
御右盖以尽思谋之功防安危之变也是以在险当难
则权足相济损缺不预则才足相代其为国防至深至
远及至汉氏亦循旧章韩信伐赵张耳为贰马援讨越
刘隆副军前世之迹著在篇志今太尉懿奉宣诛罪精
甲锐锋步骑数万道路回阻四千馀里虽假天威有征
无战寇或潜遁消散日月命无常期人非金石远虑详
备诚宜有副今北边诸将及懿所督皆为僚属名位不
殊素无定分统御之尊卒有变急不相镇摄存不忘亡
卷四百七十 第 22a 页
圣达所戒宜选大臣名将威重宿著者盛其礼秩遣诣
懿军进同谋略退为副佐虽有万一不虞之灾军主有
储则无患矣(时以毌丘俭/为宣王副也)
李宣明武帝时为尚书宣明奏议以为古者三公坐而
论道内参六官之事外兴六卿之教或处三槐兼听狱
讼稽疑之典谋及卿士陛下圣德钦明垂心万机猥发
明诏仪刑古式虽唐虞畴咨周文翼翼无以加也自今
以往国有大政可亲延群公询纳谠言其军国所疑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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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省中使侍中尚书咨论所宜若有疾疢不任观会临
时遣侍臣讯访诏从之
李重为尚书郎时大中大夫恬和表陈便宜称汉孔光
魏徐干等议使王公以下制奴婢限数及禁百姓卖田
宅中书启可属主者为条制重奏曰先王之制士农工
商有分不迁其业所以利用厚生各肆其力也周官以
土均之法经其地土井田之制而辨其五物九等贡赋
之序然后公私制定率土均齐自秦立阡陌建郡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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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制已没降及汉魏因循旧迹立法峻者唯服物重器
有贵贱之差令不僣拟以乱尊卑耳至于奴婢私产不
曲为立限也去八年己巳诏书申明律令诸士卒百工
以上所服乘皆不得违制若一县一岁之中有违犯者
三家雒阳县十家以上官长免如诏书之旨法制已严
今如和所陈而称光干之议此皆衰世踰侈当时之患
然盛汉之初不议其制光等作而不行非漏而不及能
而不用也盖以诸侯之轨既减而井田之制不复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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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之法不得制人之私也人之田宅既无定限则奴婢
不宜偏制其数惧徒为之法实碎而难简方今盛明垂
制每尚简易法禁已备和表无施
刘毅武帝时为尚书仆射以魏立九品权时之制未见
得人而有八损乃上疏曰臣闻立政者以官才为本官
才有三难而兴替之所繇也人物难知一也爱憎难防
二也情伪难明三也今立中正定九品高下任意荣辱
在手操人主之威福夺天朝之权势爱憎决于心情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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繇于已公无考校之负私无告讦之忌用心百态求者
万端廉让之风灭苟且之俗成天下讻讻但争品位不闻推
让窃为圣朝耻之夫名状以当才为清品辈以得实为
平安危之要不可不明清平者政化之美也枉滥者乱
败之恶也不可不察然人才异能备体者寡器有大小
达有早晚前鄙后修宜受日新之报抱正违时宜有质
直之称度远阙小宜得殊俗之状任直不饰宜得清实
之誉行寡才优宜获器任之用是以三仁殊途而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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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子异行而均义陈平韩信笑侮于邑里而收功于帝
王屈原伍胥不容于人主而显名于竹帛是笃论之所
明也今之中正不精才实务依党利不均称尺务随爱
憎所欲与者获虚以成誉所欲下者吹毛以求疵高下
逐强弱是非繇爱憎随世兴衰不顾才实衰则削下兴
则扶上一人之身旬日异状或以贿赂自通或以奸计
登进附托者必达守道者困悴无报于身必见割夺有
私于己必得其欲是以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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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之皆曲有故慢主罔时实为乱源损政之道一也置
州都者取州里清议咸所归服将以镇异同一言议不
谓一人之身了一州之才一人不审便坐之若然自仲
尼以上至于庖牺莫不有失则皆不堪何独责于中人
者哉若殊不修自可更选今重其任而轻其人所立品
格还访刁攸攸非州里之所归非职分之所置今访之
归正于所不服决事于所不职以长谗搆之原以生乖
争之兆似非立都之本旨理俗之深防也主者既善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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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攸之所下而复选以二千石已有数人刘良上攸之所
下石公罪攸之所行驳违之论横于州里嫌雠之隙结
于大臣夫桑妾之讼祸及吴楚斗鸡之变难兴鲁邦况
乃人伦交争而部党兴刑狱滋生而祸根结损政之道
二也本立格之体将谓人伦有序若贯鱼成次也为九品
者取下者为格谓才德有优劣伦辈有首尾今之中正
务自远者则抑割一国使无上人秽劣下比则拔举非
次并容其身公以为格坐成其私君子无小人之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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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无绳奸之防使得上欺明主下乱人伦乃使优劣易
地首尾倒错推贵异之器使在九品之下负戴不肖越
在成人之首损政之道三也陛下践阼开天地之德弘
不讳之诏纳忠直之言以览天下之情太平之基不世
之法也然赏罚自王公以至于众人无不加法置中正
委以一国之重无赏罚之防人心多故清平者寡故怨
讼者众听之则告讦无已禁绝则侵枉无极与其理讼
之烦犹愈侵枉之害今禁讼诉则杜一国之口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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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势使得纵横无所顾惮诸受枉者抱怨积直独不蒙
天地无私之德而长壅蔽于邪人之铨使上明不下照
下情不上闻损政之道四也昔在前王之世欲敦风俗
镇静百姓隆乡党之义崇六亲之行礼教庠序以相率
贤不肖于是见矣然乡老书其善以献天子司马论其
能以官于职有司考绩以明黜陟故天下之人退而修
本州党有德义朝廷有公正浮华邪佞无所容厝今一
国之士多者千数或流徙异邦或取给殊方面犹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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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尽其才力而中正知与不知其当品状采誉于台府
纳毁于流言任己则有不识之蔽听受则有彼此之偏
所知者以爱憎夺其平所不知者以人事乱其度既无
乡老纪行之誉又非朝廷考绩之课遂使进官之人弃
近求远背本逐末位以求成不繇行立品不较功党誉
虚妄损政五也凡所以立品设状者求人才以理物也
非虚饰名誉相为好丑虽孝悌之行不施朝廷故门外
之事以义断恩既以在官职有大小事有剧易各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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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此人材之实效功分之所得也今则反之于限当报
虽职之高还附卑品无绩于官而获高叙是为抑功实
而隆虚名也上夺天朝考绩之分下长浮华朋党之事
损政六也凡官不同事人不同能得其能则成失其能
则败今品不状才能之所宜而以九等为例以品取人
或非才能之所长以状取人则为本品之所限若状得
其实犹品状相妨系絷选举使不得精于才宜况今九
品所疏则削其长所亲则饰其短徒结白论以为虚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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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品不料能百揆何以得理万机何以得修损政七也
前九品诏书善恶必书以为褒贬当时天下少有所忌
今之九品所下不彰其罪所上不列其善废褒贬之义
任爱憎之断清浊同流以植其私故反违前品大其形
势以驱动众人使必归已进者无功以表劝退者无恶
以成惩惩劝不明则风俗污浊天下之人焉得不解德
行而锐人事损政八也繇此论之选中正而非其人授
权势而无赏罚或缺中正而无禁简故邪党得肆枉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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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虽职名中正实为奸府事名九品而有八损或恨
结于亲亲猜生于骨肉当身困于敌雠子孙离其殃咎
斯乃历世之患非徒当今之患也是以时主观时立法
防奸消乱靡有常制故周因于殷有所损益至于中正
九品上圣古贤皆所不为岂蔽于此事而有不周哉将
以政化之宜无取于此也自魏立以来见其得人之功
而生雠薄之累毁风败俗无益于化古今之失莫大于
此愚臣以为宜罢中正除九品弃魏氏之弊法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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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美制疏奏优诏答之后司空卫瓘等亦共表宜省九
品复古乡议里选帝竟不施行
傅玄武帝时为散骑常侍上疏曰臣闻舜举五臣无为
而化用人得其要也天下郡司猥多不可不审得其人
也不得其人一日则损不赀况积日乎典谟曰无
旷庶官言职之不可久废也诸有疾病百日不差宜令
去职优其礼秩而宠存之既差而后更用臣不废职于
朝国无旷官之累此王政之急也臣闻先王分士农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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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以经国制事各一其业而殊其务自士以上子弟为
之立太学以教之选明师以训之各随其才优劣而授
用之农以丰其食工以足其器商贾以通其货故虽天
下之大兆庶之众无有一人游手分数之法周备如此
汉魏不定其分百官子弟不修经艺而务交游未知莅
事而坐享天禄农工之业多废或逐淫利而离其事徒
系名于太学然不闻先王之风今圣朝之政资始而汉
魏之失未改散官众而学校未设游手多而亲农者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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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器不尽其宜臣以为亟定其制通计天下若干人为
士足以副在官之吏若干人为农三年足有一年之储
若干人为工足其器用若干人为商贾足以通货而已
尊儒尚学贵农贱商皆此事业之要务也前皇甫陶上
事欲令赐拜散官皆课使亲耕天下享足食之利禹稷
躬稼祚流后世是以明堂月令著帝藉之制伊尹古之
名臣耕于有莘晏婴齐之大夫避庄公之难亦耕于海
滨昔者圣帝明王贤佐俊士皆当从事于农矣王人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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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冗散无事者不督使学则当使耕无缘放之使坐食
百姓也今文武之官既众而拜赐不在职者又多加以
服役为兵不得耕稼当农者之半南面食禄者参倍于
前使冗散之官农而收其租税家得其实而天下之榖
可以无乏矣夫家足食为子则孝为父则慈为兄则友为
弟则悌天下足食则仁义之教可不令而行也为政之要
计人而置官分人而授事士农工商之分不可斯须废也
若果能精其防制计天下文武之官足为副贰者使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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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馀皆归之于农若百工商贾有长者亦皆归之于农
务农若此何有不赡乎虞书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
是谓九年之后乃有迁叙也故居官久则念立慎终之
化居不见久则竞为一切之政六年之限日月浅近不
周黜陟陶之所上义合古制夫儒学者王教之首也尊其
道贵其业重其选犹恐化之不崇忽而不以为急臣惧
日月陵迟而不觉也仲尼有言人能弘道非道弘人然
则尊其道者非惟尊其书而已尊其人之谓也贵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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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不妄教非其人也重其选者不妄用非其人也若此
而学校之纲举矣书奏帝下诏曰二常侍恳恳于所论
可谓乃心欲佐益时事者也而主者率以常制裁之岂
得不使发愤耶二常侍所论或举其大较而未备其条
目亦可便令作之然后主者八座广共研精凡关言于
人主人臣之所至难而人主若不能虚心听纳自古忠
臣直士之所慷慨至使杜口结舌每念如此未尝不叹
息也故前诏敢有直言勿有所距庶几得以发矇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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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保高位苟言有偏善情在忠益虽文辞有谬误言语有
失得皆当旷然恕之古人犹不距诽谤况皆善意在可
采录乎近者孔晁綦毋和皆按以轻慢之罪所以皆原
欲使四海知区区之朝无讳言之忌也
庾峻为谏议大夫常侍是时风俗趣竞礼让陵迟峻上
疏曰臣闻黎庶之性人众而贤寡设官分职则官寡而
贤众为贤众而多官则妨化以无官而弃贤则废道是
故圣王之御世也因人之性或出或处故有朝廷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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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山林之士朝廷之士佐主成化犹人之有股肱心
膂共为一体也山林之士被褐怀宝太上栖于丘园高
节出于众庶其次轻爵服远耻辱以全名最下就列位
虽无功而能知止彼其清劭足以抑贪污退让足以息
鄙事故在朝之士闻其风而悦之将受爵者皆耻躬之
不逮斯山林之士避宠之臣所以为美也先王嘉之节
虽离世而德合于主行虽诡朝而功同于政故大者有
玉帛之命其次有几杖之礼以厚德载物出处有地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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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庙多贤才而野人亦不失为君子此先王之弘也秦
塞斯路利出一官虽有处士之名而无爵列于朝者商
君谓之六蝎韩非谓之五蠹时不知德惟爵是闻故闾
阎以公乘侮其乡人郎中以上爵傲其父兄汉祖反之
大畅斯否任萧曹以天下重四皓于南山以张良之勋
而班位在叔孙之后盖公之贱而曹相咨之以政帝王
贵德于上俗亦反本于下故田叔等十人汉廷臣无能
出其右者而未尝干禄于时以释之之贵结王生之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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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朝而其名愈重自非主臣尚德兼爱孰能通天下之
志如此其大者乎夫不革百王之蔽徒务救世之政文
士竞智而务入武夫恃力而争先官高矣而其意未满
功报矣而其求不已又国无随才任官之制俗无难进
易退之耻位一高虽无功而不见下已负败而复见用
故因前而升则处士之路塞矣又仕者黜陟无章是以
普天之下先竞而后让举世之士有进而无退大人溺
于动俗执政挠于群言衡石为之失平清浊安可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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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先王患向之所以取天下者今之为弊是故功成
必改其物业定必易其教虽以爵禄使下臣无贪陵之
行虽以甲兵定功主无穷武之悔也臣愚以为古者大
夫七十悬车今自非元功国老三司上才可听七十致
仕则士无怀禄之嫌矣其父母八十可听终养则孝莫
大于事亲矣吏历试无绩依古终身不仕则官无秕政
矣能小而不能大可降还莅小则使人以器矣人主进
人以礼退人以义人臣亦量能受爵矣其有孝如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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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九折而去官洁如贡禹冠一免而不著及知止如王
孙知足如疏广虽去列位而居东野与人父言依于慈
与人子言依于孝此其出言合于国简危行彰于本朝
去势如脱屣路人为之陨涕辞宠如金石庸夫为之兴
行是故先王许之而圣人贵之夫人之性陵上犹水之
趋下也益而不已必决升而不已必困始于匹夫行义
不敦终于皇舆为之败绩固不可不慎也下人并心进
趋上宜以退让去其甚者退让不可以刑罚使莫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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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士时时从志山林往往间出无使入者不能复出往
者不能复反然后出处交泰提衡而立时靡有争天下
可得而化矣
石崇为侍中惠帝元康初杨骏辅政大开封赏多树党
援崇与散骑郎蜀郡何攀共立议奏于帝曰陛下圣德
光被皇灵启祚正位东宫二十馀年道化宣流万国归
心今承洪基此乃天授至于班赏行爵优于泰始革命
之初不安一也吴会僭逆几于百年边境被其荼毒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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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为之旰食先帝决独断之聪奋神武之略荡灭逋寇
易于摧枯然谋臣猛将犹有致思竭力之效而今恩泽
之封优于灭吴之功不安二也上天眷佑实在大晋卜
世之数莫知其纪今之开制当垂于后若尊卑无差有
爵必进数世之后莫非公侯不安三也臣等敢冒陈闻
窃谓泰始之初及平吴论功制度名牒皆悉具在纵不
能远遵古典尚当依准旧事书奏弗纳
山简怀帝永嘉中为尚书左仆射领吏部欲令朝臣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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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所知以广得才之路上疏曰臣以为自古兴替实在
官人苟得其才则无物不理书言知人则哲惟帝难之
唐虞之盛元恺登庸周官之隆济济多士秦汉以来风
雅渐丧至于后汉女后临朝尊官大位出于阿保斯乱
之始也是以郭泰许劭之伦明清议于草野陈蕃李固
之徒守忠节于朝廷然后君臣名节古今遗典可得而
言自初平之元讫于建安之末三十年中万姓离散死
亡略尽斯乱之极也世祖武皇帝应天顺人受禅于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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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始之初躬亲万机佐命之臣咸皆率职时黄门侍郎
王恂庾纯始于太极东堂听政评尚书奏事多论刑狱
不论选举臣以为不先所难而辨其所易陛下初临万
国人思尽诚每于听政之日命公卿大臣先议选举各
言所见后进隽才乡邑尤异才堪任用者皆以名奏主
者随缺先叙是爵人于朝与众共之之义也朝廷从之
胡济为尚书郎武陵伍朝字世明少有雅操閒居乐道
不修世事性好学以博士徵不就荆州刺史刘弘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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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零陵太守主者以非选例不听济奏曰臣以为当今
资丧乱之馀运承百王之遗弊进趋者乘国故以侥倖
守道者怀蕴椟以终身故令敦褒之化亏退让之风薄
案朝游心物外不屑时务守静衡门志道日新年过耳
顺而所尚不亏诚江南之奇才丘园之逸老也不加饰
进何以劝善且白衣为郡前汉有旧宜听光显以奖风
尚奏可而朝不就卒于家
熊远为散骑常侍元帝中兴欲赐诸吏投刺劝进者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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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一等百姓投刺者赐司徒吏凡二十馀万远以为秦
汉因赦赐爵非长制也今按投刺者不独近者情重远
者情轻可依汉法例赐天下爵于恩为普无偏颇之
失可以息简覈之烦塞巧伪之端帝不从
陈頵太兴初以白衣兼尚书因陈时务以为昔江外初
平中州荒乱故贡举不试宜渐循旧搜扬隐逸试以经
策又马隆孟观虽出贫贱勋济甚大以所不习而统戎
事鲜能以济宜开举武略任将率者言问核试尽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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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然后随才授任举十得一犹胜不举况或十得二三
日磾降虏七世内侍繇馀戎狄入为秦相岂藉华宗之
族见齿于奔竞之流乎宜引幽滞之俊抑华校实则天
清地平人神感应
温峤为散骑常侍初为刘琨奉使建业其母崔氏固止
之峤绝裾而去其后母亡峤阻乱不获归葬繇是固让
不拜苦请北归诏三下八座议其事皆曰昔伍员志复
私雠先假诸侯之力东奔阖闾位为上将然后鞭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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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尸若峤以母未葬没在胡虏者乃进竭其智谋仰凭
皇灵使逆寇冰散及哀墓次岂可稍以乖嫌废其远图
哉峤不得已乃受命
范汪为中书侍郎庾翼将悉郢汉之众以事中原军次
安陵寻转屯襄阳汪上疏曰臣伏思安西将军翼今至
襄阳仓卒攻讨凡百草创安陆之调不复为襄阳之用
而玄冬之月沔汉乾涸皆当鱼贯而行推排而进设一
处有急势不相救臣所至虑一也又既至之后桓宣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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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宣往实剪豺狼之林招携贰之众待之以至宽御之
以无法田畴垦辟生产始立而当移之必有嗷然悔吝
难测臣所至虑二也襄阳顿益数万口奉师之费皆当
出于江南运漕之难船人之力不可不熟计臣之所至
虑三也且申伯之尊而与边将并驱又东军不进殊为
孤悬兵书云知彼知此百战不殆知彼不知此一胜一
负贼诚衰弊然得臣犹在我虽方隆今实未暇而连兵
不解患难将起臣之所至虑四也翼岂不知兵家所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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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如此顾以门户事任忧责莫大晏安终年非心情
所安是以抗表辄行毕命原野以翼宏规经略文武用
命忽遇衅会大事便济然国家之虑常以万全非至安
至审王者不举臣谓宜严诏谕翼还镇养锐以为后图
若少合圣听乞密出臣表与车骑臣冰等详共集议
卞壸为尚书令成帝即位皇太后临朝壸与庾亮对直
省中共参机要时诏南阳乐谟为郡中正颍川庾怡为
廷尉评谟怡各称父命不就壸奏曰人无非父而生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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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事而立有父必有命居职必有悔有家各私其子
此为王者无人职不轨物官不立政如此则先圣之言
废五教之训塞君臣之道散上下之化替矣乐广以平
夷称庾珉以忠笃显受宠圣世身非已有况及后嗣而
可专哉所居之职若顺夫群心则战戍者之父母皆当
以命子不以处也若顺谟父之意则人皆不为郡中正
人伦废矣顺怡父之意人皆不为狱官则刑辟息矣如
是者其可听欤若不可听何以许谟怡之得称父命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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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谟以名父子可以亏法怡是亲戚可以自专以此
二涂服人示世臣所未悟也宜一切班下不得以私废
公绝其表疏以为永制朝议以为然谟怡不得已各居
所职
弘讷成帝时为尚书郎领军将军卞壸与苏峻战死二
子眕盱亦见害峻平朝议赠壸左光禄大夫加散骑常
侍讷议以为死事之臣古今所重卞令忠贞之节当书
于竹帛今之追赠实未副众望谓宜加鼎司之号以旌
卷四百七十 第 41a 页
忠烈之勋司徒王导见议进赠骠骑将军加侍中讷重
议曰夫事亲莫大于孝事君莫尚于忠唯孝也故能尽
敬竭诚忠也故能见危授命此在三之大节臣子之极
行也案壸委质三朝尽规翼亮遭世险难存亡以之受
顾托之重居端右之任拥卫至尊则有保傅之恩正色
在朝则有匪躬之节贼峻造逆戮力致讨身当矢旝再
对贼锋父子并命可谓破家为国守死勤事昔许男疾
终犹蒙二等之赠况壸伏节国难者乎夫赏疑从重况
卷四百七十 第 41b 页
在不疑可谓上准许穆下同嵇绍则允合典谟克厌众
望于是改赠壸侍中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忠
贞祠以太牢赠世子眕散骑侍郎弟盱奉车都尉
孔严为尚书左丞哀帝践阼议所承统时多异议严与
丹阳尹庾和议曰顺本居正亲亲不可夺宜继成皇帝
诸儒咸以严议为长竟从之
王彪之简文时为吏部尚书时众官渐多而迁徙每速
彪之上议曰为政之道以得贤为急非谓雍容廊庙标
卷四百七十 第 42a 页
的而已故将莅任赞时职思其忧也得贤之道在于莅
任莅任之道在于能久久于其道而天下成化是以三
载考绩三考黜陟不收一切之功不采速成之誉故勋
格辰极道融四海风流遐邈声冠百代凡庸之族众贤
能之才寡才寡于世而官多于朝焉得不贤鄙共贯清
浊同官官众则阙多阙多则迁速前后去来更相代补
非谓故然理固然耳所以职事未修朝风未澄者也职
事之修在于省官朝风之澄在于并职官省则选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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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久职并则吏简而俗静选清则胜人久于其事事久
则中才犹足有成今内外百官较而计之固应有并省
者矣六卿之任太常望雅而职重然其所司义高务约
宗正所统盖鲜可以并太常宿卫之重二卫任之其次
骁骑左军各有所领无兵军校皆应罢废四军皆罢则
左军之名不宜独立宜改游击以对骁骑内官自侍中
以下旧员皆四中兴之初二人而已二人对直或有不
周愚请三人于其事则无阙也凡馀诸官无综事实者
卷四百七十 第 43a 页
可令大官随才任所帖而领之若未能顿废自可因缺而
省之委之以职分责之以有成能否因考绩而著清浊
随黜陟而彰虽雍熙之隆康哉之歌未洽可使庶官之
选差清莅职之日差久无俸禄之虚费简吏寺之烦役
矣永和末多疾疫旧制朝臣家有时疾染易三人以上
者身虽无疾百日不入宫至是百官多列家疾不入彪
之又言疾疫之年家无不染若以之不复入宫则直侍
顿阙王者宫省空矣朝廷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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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献之孝武时为中书令时谢安薨赠礼有同异之议
惟献之与徐邈共明安之忠勋献之乃上疏曰故太傅
臣安少振玄风道誉洋溢弱冠遐栖则契齐箕皓应运
释褐而王猷允塞及至载宣威灵彊猾消殄功勋既融
投黻高让且服事先帝眷隆布衣陛下践阼阳秋尚富
尽心竭智以辅圣明考其潜跃始终事情缱绻实大晋
之隽辅义笃于曩臣矣伏惟陛下留心宗臣澄神于省
察孝武帝遂加安殊礼
卷四百七十 第 44a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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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府元龟卷四百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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