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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西河集卷三
翰林院检讨毛奇龄撰
主客辞
拟为司宾答问辞(有序词一/作释)
康熙二十三年六宇荡涤中外无事
皇帝奋桓拨之烈廓清南徼迤及东澨画地溟海之外
版涨籍渤凡九垓八裔雕身画额诸国咸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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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朔皇帝轸念民隐谓
君有斯土抚育几三十年而不一周知其地观览其山
川风物则绥要万里何自通浃惟古昔王者当天下
初定有巡行县宇省方问俗之制自三代迄今未之
有改顾事颇烦重度支水衡坐费检会且千乘万骑
虑无或铺张盛大为司行奔命按王制巡幸诸礼自
职方戒途太驭掌较以后凡车骑铃鸾宫城梐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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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坛壝堂房圭璧玉帛黄驹赤犊皆有储偫然且句陈五校所在警跸扈垒卫仗周环百里尝考文中子
言虞舜一岁而巡五岳国不费民不劳者何也以兵
卫少而徵求寡也然而语不古合民无徵焉我
皇上以非常之原创非常之举因天事天因地事地因
人顺人然而三王不并轨五帝不袭治考建因革而
礼制行乎其间盖一人顺动万人幸之之谓幸一人
庆行万人豫之之谓豫如必造明堂而后可以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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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辑瑞何期必设輶轩而后可以采风则观方何待皇上纳群臣所言特练时日倡举
巡幸减从官省行军采大禹四载之需折虞廷五年之
典随不逾万人时不满百日登岱观河浮江涉淮经
阊阖诣阙里所至问民疾苦父老扶杖儿僮妇女率
负戴来观
卤簿不谯有高年者则抵钱慰劳之先为
肆赦令薄海内外咸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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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恩及所过州县民廛市庐又皆有捐复宠赉芸锄不变镰穫如故市估行贩及道路师旅
驹骡楫筏俨返家巷何其盛也昔东汉光武巡游南
阳置酒高会召吏人饮食复其租赋以为美事而章
帝南巡诏所经地无得设储胥命司空自架桥道其
诏有云方春所过无有伐杀车可以引避引避之騑
马可辍解辍解之至今史载犹叹诵其言勿衰今
车驾经行屏却供亿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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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悉绝所馈献即行在茇止亦并无宫悬籞仗钟鼓铃柝之设而民之引
领望
幸者相属于道然犹
亲视河溢立洒
宸翰殷忧悼叹不数瓠子即当释奠宣圣仪物备至临
行惓惓尚复贻曲柄
御伞以申向慕此虽金绳再出必绌帝俈为封禅起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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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巡狩亦岂有过诚恐诸儒不谙动循掌故将引虞书王制觐典祭义以及元嘉之仪开元之礼重相
咨询因设主客往复仿东方客难扬雄解嘲班固答
宾戏夏侯湛抵疑之文拟为司宾答问辞以晓譬之
庶后之君子可考观焉其辞曰
司宾大夫与四方客使集王会之堂理职贡之事主当
壹是国信方物披图眴节悉具纪会方斯之时华虫各
辨等卉越皆就位四方客使有诇于其列者曰古者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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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御世四海晏然则因而巡狩巡者循也民可循则因而巡之狩者守也为我守土者吾从而循顺之然而动
习矩错著有法则曩时五载十二载天道大备升中告
至先为造类于是修职有其戒犯较有其义土训夹车
而问形掌道审言以诏辟定方明于司盟布绵蕝而表
位夫第以坛壝观之三垓八通太乙环五穿蒲裹草上
无风雨然且明堂岿然以天齐主就其文而纪其事则
公男升降中阶阼阶有其等后王逊让天揖时揖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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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桓躬谷蒲以五摈四摈为节樽垒篚羃以一进再进为度其烦我奉常而需我掌故有前事矣矧宫城所舍
昼树笋簴藩篱外护夜振錞于或习礼以射牛或布币
以代驹设燔而炙玉检瘗驷而陈木禺临学校则执羽
鹭祀丘壑则用乾鱼然犹车驾之次考及同琯槱燎之
末享逮先厨故以登封而巡河则负薪担石者有之以
祠畤而幸学则说经讲易者有之以师行而及游畋则
耕定陶蒐泾潭者有之以祀社而及祠贤则封乐毅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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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谭者有之是故铭石颂功德古王未免陈风纪美盛圣主不嫌今
皇上抚有四海治极三古声教振开辟规制轶区宇百
礼斯洽万类咸叙
承天搢斗纪节布度当八风悦豫之时乃顺应而为四
巡之举则是西鸟东鱼里禾鄗黍符瑞之应报飨之数
无有若
今日之富者此管仲所谓物有不召而自至者十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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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然而出不盛车甲行不饰金鼓羃鼎不夕张帷宫不晁御
躬省方俗
清问疾苦升禋岱宗洒澹河浒登习礼之堂探藏书之
府塞决水以石菑撤通天之权火然且百日之间而南
浮江淮东至齐鲁是岂古皇不足法与抑何掌故多未
预也且吾闻
銮辂之南翔也行不除道耕不辍疆女不下机织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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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盖藏儿童欢于衢巷估贩偃于舟航然且皬发黄口如葵倾阳或牵以牺或捧之觞轮蹄踵趾驰骤康庄则
向使肆觐而辑圭玉报燎而坐明堂既审权于三市亦
奏律于四厢治邸奉高之侧捐租崇邑之傍将不止绍
神灵于轩顼比功德于虞唐而又何事物之罕备考建
或未遑焉司宾大夫乃斗然却立瞿然而改容肃然而
正告之曰子徒知三古之当遵而不知
一王之制之自有章也且子亦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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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幸之何意乎皇上以为六阖一统万国来会则民
后之情不可以不接中外之势不可以不通乃或礼过
繁而力匮制过赜而用穷费时日则机务不给多导从
则供亿不充此前古之所以易行而夏商以后遂间世
而不一逢也夫创制显庸务在独断因监损益贵乎折
中故汤武用干戚不需揖让姚姒有子弟未尝分封彼
夫刘氏之兴二月而西巡十月而反东巡者限于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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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魏继世北巡及中山东巡而止及桥山者绌于地也贞观幸底柱以治河为封嵩而书之旂勒之石者介于
事也建隆平潞叛以行师兼询俗而先劳军后捐租者
阻于势也是故游观无定形巡幸无定仪省察补助无
定经方行典礼无定辞必画井田于郡县之日则畸矣
讲车战于骑射之年则踬矣仿垂裳结绳于刻书削契
之世则欺矣施俪皮尺布于九圜六品之时则骪矣议
守社捍牧于车书大同轨辙齐至之际则悖矣往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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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弄兵天讨其辜铺敦萃旅底于昆弥
挺铍四伐而未尝效征苗之师间尝取士
诏下徵车
临轩亲览特简仲舒是本制举而不必循选造之遗乃
者甫驯
龙驭先树鸡竿
大号乍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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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恩骤殚以巽风行作解雨观何必崇朝遍彼泰山即其
陟乔勿修坛壝金匮石䃭却之若遗黄蛇不属白璧是
瘗
赐车劳酒群呼天齐此岂禅礼所得庶几当夫
观河有事玉马群臣从者宰执以下咨嗟抑鸿赋此皓
皓不搴苇茭但借禾稼升盐斗酒彼安用者周之翕河
逊兹盛事汉武筑宫于斯为下尔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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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旗南指方江厉淮板
黄蔑非龙艘材造舟震泽缆石吴台民之望之有如岁来丹阳可驻黄金谁埋六代
残构视若劫灰惟彼故寝加以封栽恤殷优恪自古所
希汉高过湖祭周王祠方之于今岂得媲之矧
瞻阙里言观樽匏登堂习礼为斯文昭俎豆未湮宫墙
岂遥祗因重道景行孔劳临行留仗
羽葆翠帱奚止过鲁祀一太牢且吾闻蒐狩之典不能
常举以旗致民载旃誓鼓苗田茇舍总类振旅虽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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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实比卒伍以是大阅岁无一有乃当鸣銮偶尔建铎暂启和门自有坐作车不诡遇兽无私
获笑彼司马枉事表貉且夫儒生博士之言亦安足责
哉在昔列王将巡有谓编蒲裹车勿伤山石扫地而祭
席用菹藉则帝主闻之巳充耳而勿怿即高世比德欲
效九皇颇采儒术上告登封然且拘牵诗书扳引畦畤
轩羲所垂夷吾所记大夫文学争辨不己绌偃斥霸遂
罢封议此真泥曲傅会无所考适之巳事也故以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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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礼而苟袭旧文则无一而是彼夫职方行令修涂辟境而后之效之者非大治驰道则长开荡渠掌舍治宿
设藩置篱而后之祖之者非圜垣四面即离宫百区故
板城幄殿丹青轮轴此土方所拟似也昆仑神楼枪车
铃柱不可谓非明堂之遗制也故五玉三帛极之为贡
金献币笼香篚药之端劳酺赐布类推之即为装钱路
饩以及军工羽释紫茸赤罽之所由以捐是以结綵楼
演百戏实由行殿之陈悬始之布香台排画瓮牵青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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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赤楯悉从壝门之大次小次启之故王人一帅属而后且尽统其诸王百官与夫蕃人贡使之族群后一表
绥而近且增之以羽林车骑金吾铠仗而犹以为不足
然则礼当极弊亦何非率由之始所滥觞者而动言掌
故斯巳瞀矣乃以
法驾之出控神虬跨龙騵雨师洒道风伯清尘靊窿为
之启驭羲氏于焉捧轮材官不刷鬣骑士不解帉
八鸾秩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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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组駪駪不百日间而东渐南暨所至若神浸假吉行五十必拘礼文则大旂金辂将有一年四巡即遄镳急
节而不能造其阇与闉者此真
圣人行事法则兼至即偶然举动有非臣民庸众所得
窥伺而戴高忘天履厚忘地挟莛而撞嵩高把蠡而测
海澨此
神圣之所以难名而
帝德王功遂当独有其万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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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集卷三